一場晚飯就這樣結束了。
“張警官,不是確定了那個莊振仁,是假冒薑國棟的嗎?怎麼案子還沒有偵破完畢啊?”張媽疑惑地小心翼翼地問張劍東。
“張媽,我們現在隻能確定莊振仁偽裝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並不確定他就是殺害薑皓清先生的凶手。這是兩碼事。”張劍東跟張媽解釋道。同時,他心裏卻在說 :“你問的問題,正是我們下一步的重點審訊方向。”
晚上,安頓好了薑國棟後,對莊振仁的審訊隨即在書房裏開始了。
“莊先生,把你的故事跟我們說說吧。”文剛問道。
正常情況下,審訊應該由張劍東親自主持的。可張劍東壓根就沒瞧得起眼前的這位莊振仁先生,一眼就看穿,他就是“市井流氓一個”。於是,張劍東特意要鍛煉一下文剛的預審水平,就提前確定由文剛主導審訊。這對文剛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所以審訊前,他也做了充分的功課。
因為警方前期工作已經做得足夠細致,再加上薑國棟的真身也已經來到了大宅,在警方監督下做親子鑒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心知自己絕對沒有能力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所以,莊振仁也就沒有了任何抗拒的底氣。
在他的交代下,莊振仁假冒薑國棟的身份來大陸騙取遺產的整個過程,被詳細勾勒了出來。
莊振仁家與薑國棟家是鄰居,同住在台灣花蓮縣,又加上兩人年紀一樣,於是從小就在一起玩,除了沒有真正意義上“穿一條褲子”以外,好的幾乎不分彼此。也就是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莊振仁就知道,薑家多年來一直在尋找一位在大陸的親戚,而且一直沒有找到。
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的兩人國中畢業後,人生軌跡就發生了巨大差異。
從小就學習好的薑國棟考入台灣清華大學大學,攻讀法律。後來,碩士畢業後拿到了相關資質,圓了兒時的夢想,成為一名律師,並逐漸在業內展露頭角。從此邁進了台灣上流社會,成為被大多數同齡人羨慕的精英人士。
反觀莊振仁,生性頑劣的他便早早地開始混跡社會,先是去劇團做魔術學徒。但是由於懶得吃苦所以學藝不精,基本沒有獲得正式登台的機會。偶有登台,表現也欠佳。幾次失敗之後,一氣之下,莊振仁離開了劇團,找了一份做郵遞員的工作。
總是嫌活兒累錢少的莊振仁,工作的時候也不盡職盡責。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收到了一個從大陸寄來,收件人為“薑皓華”的郵件。這時,他想“難道是薑國棟的伯父寄來的?”
看到當時薑皓華已經病入膏肓,出於好奇,喪失起碼職業道德的莊振仁居然私自拆開了郵件。果然,是薑皓清從大陸寄來的認親信。
當他看到信中提到“兄無兒無女,愧對先祖。唯有祖屋價值可觀和略有餘錢,望弟念及兄弟情深,以及對父祖之責,勿辭為繼……”,他頓時眼紅了——可惜不是被這份親情感動的,而是被信中提到的遺產眼饞的。
“薑皓華是醫生,收入非常高;薑國棟是律師,社會地位很高,收入也很高。即使這樣,他們還要繼承大陸親人的巨額遺產。這太不公平了!”想想薑家過的生活,再看看自己家的日子,巨大的反差使莊振仁心裏失去了平衡。盯著這封信,莊振仁越看來信越來氣。“憤恨之餘”,一個邪惡的念頭湧上心頭“反正他們雙方之間都不認識,而且薑皓華也馬上就不行了。何不由我假冒薑國棟的身份,去大陸認親,然後繼承對方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