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結論僅限於此。”老佟看著充滿期待的張劍東,似乎沒有打算讓他心滿意足。
“足夠了!”張劍東覺得能從老佟嘴裏得到這些信息已經很滿足了。但仍不失時機地苦笑了一聲,說:“你們幹考古和研究曆史的,都這樣嗎?”
“哈哈,跟你恰好相反。你們刑警要做的是得出唯一的不可辯駁的結果,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為你們能最終得出結果,提供多種可能性。”老佟似乎早就習慣了警察對他們的冷嘲熱諷。“上學時,老師說過,曆史不容假設。可是,我們的工作就是為曆史提供多種最可能的假設。”
頓了一下,老佟又把目光聚焦在了探測設備的顯示器上,收回了笑容說道:“不過張隊啊,我還真得感謝你們發現及時啊,不然這個清代古墓差一點就慘遭毒手了。”作為跟文物古跡保護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佟,似乎感到很後怕。
“你看這裏。”老佟指著手裏的探測圖中幾道清晰的豎向筆直的白色痕跡,說道“這就是不法分子用洛陽鏟打的探洞的痕跡。最深的那一條,就擦著那個盆狀物而過。也就是說,這個墳墓如果晚被發現幾天,沒準就真的已經慘遭毒手了。”
一句話,說的張劍東頓時感覺脊背發涼。
勘測持續了一天,各種記錄和數據被妥善保存。此外,在老佟的指導下,眾人最後還對墳墓被探鏟和卡車破壞的部分進行了科學的、精心的修複。即將離開時,在老佟的提議下,眾人照例整好衣帽對朱之璉的墳墓虔誠地三鞠躬。
就在文物局的勘測工作進行的同時,公安局的信息技術人員已經在明東島的泊船處、通向墳墓的四周必經之路上,都裝上了監控。
一個月後,岱山市的報紙、電視台一起播出了一條爆炸性新聞:“我市考古工作有重大發現。明東島一隱蔽處發現一座神秘墳墓,墓碑上沒有墓主人信息。經多方考證,這個墓的墓主為明朝崇禎皇帝的長子朱慈烺的嫡長孫、雍正年間被清朝封為一等延恩侯的朱之璉。考古人員還利用高科技手段,在主人棺材下方發現盆狀瓦罐物體,其內部裝有金屬物。其情形與古書記載的‘聚寶盆’高度相似。而民間有傳說聚寶盆最終就是落到了朱之璉之手……目前,在市公安局的協助下,明東島已完成對墳墓的監控等保護措施,同時開通了通往該墳墓的道路,供市民前往瞻仰。……專家表示……”
“張警官,你好!”已經在明東島上開始了新生活的薑國棟給張劍東打來了電話。
“薑先生,你好。”通過之前的接觸,張劍東對這位台灣來的律師朋友,頗有好感,於是關切地問:“怎麼樣?正式入住了薑家大宅了?生活還適應嗎?”
“恩,這麼好的環境,當然很快就適應了。”薑國棟開心的說,“真得感謝你們大陸警方的認真細致啊,否則,我到現在還被莊振仁蒙在鼓裏呢!”
“這是我們警察的工作職責。”張劍東繼而問道:“看到電視上關於朱之璉墳墓的報道了嗎?”
“看到了。太感謝了!”薑國棟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在加強保護的前提下,將信息公之於眾,來瞻仰墳墓的人就會絡繹不絕,這些人就都變成幫我們看護墳墓的人了!”
“這回,你這個薑家人就可以放心啦!”張劍東笑道。
“那也不行啊,我還是會信守我們薑家先祖的承諾,四時祭拜和看護好墳墓的!”薑國棟斬釘截鐵的說,“張警官,不跟您多說了,齊先生已經去泊口接我的第一個法律谘詢的客戶了,第一筆工作馬上就要來了。最後說一句,以後你們警察有人想到我這裏休假的話,盡管說,我們薑家大宅永遠熱情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