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張劍東親自準備了一些禮品,帶著石強,根據事前跟院方打聽到的地址,來到了位於岱山市郊的一處清靜的小區。
一陣清脆的門鈴過後,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女子打開了門。說明來意後,保姆把門打開了,將兩位警察讓進了客廳。
同時,裘建國醫生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兩位警察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裘醫生依舊是那麼得體。隻是穿著上相對於在醫院裏,更加隨意了一些。
“裘醫生,我們這次登門拜訪,主要是感謝您為我們這位在外地辦案的警察,解決了後顧之憂啊。”張劍東和石強把禮物往地上一放,客氣地說道。
“哎,人民警察保一方平安,舍棄了小家,人民群眾也有義務主動關心我們的幹警啊。畢竟,警察也有自己的家人啊。”裘醫生一邊親自給兩位警察倒水,一邊笑嗬嗬地說著。
趁倒水的時機,張劍東快速地掃描了這個屋子。也就90平米左右,屋子裝修簡單,而且帶有那個年代的深刻印記。客廳顯著位置,擺放了幾張二十歲左右的裘建國身著學位袍與幾名外國人的合影。
“想必這幾張照片就是當年裘建國醫生在德國留學時照的吧?”張劍東決定就以這幾張照片為突破口。
“哦?嗬嗬。果然是警察。”裘建國高興的說道,“你們還知道我在德國留過學?”說著,他輕輕拿起擺在最中間的那張合影,說:“瞧,當年的我多年輕啊。我身邊這位就是當時大名鼎鼎的施坦因教授。”
“您這也是師出名門啊!”石強奉迎到。
“可惜恩師已經作古啦。”說到這裏,裘建國臉上湧現出無限哀思,“老人家臨走前,還希望讓我去德國做研究。可惜啊,就在這件事情上,我無法聽從他老人家的。”
“據我們所知,裘醫生學成歸國後,拒絕了上海和北京的很多大醫院和科研機構的邀請,執意回到了家鄉岱山從一名小醫生開始做起。對嗎?”石強開始小心地把談話引向重點。
“這也是我尊父親的命令,我要報答生我養我的岱山人民啊。”裘建國笑著從側麵肯定了石強的問題。
張劍東感覺時機差不多了,決定趁熱打鐵,把話問明。“裘醫生,今天過來,除了當麵向您表達謝意以外,還有個問題涉及到一起案件,我們想跟您了解一下。不知道是否合適?”
“哦?”裘建國依舊笑嗬嗬的,充滿好奇地說道:“當然可以。不知是什麼問題啊?”
“您當年85年留學回國不久後,是不是去岱山市裏找了一戶姓廉的白瓷工匠家,要買兩塊白瓷城磚?”石強問道。
裘建國萬沒想到,警方會問到這個問題。他先是一愣,而後又略微點點頭,絲毫沒有隱瞞地回答道:“是有這麼個事。那是30多年前的事了。”
聽到這裏,張劍東和石強心裏無不一陣興奮。隻是限於這種場合,二人沒有發作。
一臉疑惑的裘建國盯著張劍東,不明所以。“兩位警官,我不太明白,你們的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麼。”
“很抱歉裘醫生,我們手頭確實有個重大案件。根據我們已經掌握的線索,您曾經去廉家購買的那兩塊白瓷城磚,對我們偵破案件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目前,您是我們所知道的,唯一掌握相關信息的人了。希望您能夠不吝賜教。”張劍東略帶歉意且無比客氣地說道。
本以為裘建國會因為自己無端被扯進一宗案件而不高興,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裘建國竟然哈哈大笑,說道:“好吧,有什麼疑問,盡管問吧。我這輩子,就兩次跟警察打交道。一次是在日本留學時,被日本警察狂妄傲慢地打罵;另一次,就是現在,警察拎著禮物上門,笑臉相迎地請我協助。你們說,但凡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張劍東和石強對裘建國的這種豁達的心境,非常敬佩。作為省政協委員,又是德高望重的全國醫學大咖,政治地位是要遠高於張劍東的。這樣一個人,即使是有點脾氣,也再正常不過了。
“那裘老,我們就開門見山了。”張劍東也不客氣,決定直奔主題了。
裘建國攤開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裘老,您當時為什麼要去買那兩塊白瓷城磚?那兩塊磚有什麼特征嗎?現在在哪裏?”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性急的石強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那我就一個一個問題回答你們。”裘建國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說道:“那兩塊城磚,是應我父親的要求買的。”
“您父親的要求?”張劍東感覺很吃驚,“令尊要城磚做什麼?文物收藏?”
“這裏麵有段精彩而悲壯的故事啊,你們聽我慢慢講。”裘建國一邊理著思路,一邊給兩位警官的水杯裏又倒滿了水。然後開始講述了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