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即使是作為一個極具城府的老刑警,石強也依然耐不住由自內心的激動。
“哦?老板,您說什麼?”欒國恩聽出了什麼。
“我的意思是,這就是那種南京中華門上的白瓷城磚?”石強趕緊給自己打了個圓場。
“當然。這個可是經得起專家鑒定的!”欒國恩胸有成竹。
“哦?那我想知道你欒老板的這塊城磚是從哪裏來的?”石強雙眼射出兩道亮光,拋出了一個明顯會讓欒國恩為難的問題。這就像一個精明的老板在試圖摸透談判桌上合作夥伴底牌一樣。
“這個……”欒國恩眼珠轉動了幾下,“嗬嗬,老板,從哪裏來的不重要。可是我最關心的是,它要去哪裏。您說是吧?”欒國恩果然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笑嘻嘻地將問題又拋給了石強。
“欒老板,你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嗎?”石強也同樣沒有正麵欒國恩的問題。
“哈哈,老板啊,你們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您一定是來自江浙的大老板,要興建高檔別墅,想買城磚回家做門牆基石吧?”欒國恩依舊那麼滿臉微笑的說,“肯定是您這幾年發大財了。而且用城磚做門牆,這才是真正的講究人!這幾年你們那邊有品位的大老板們都喜歡這麼做,為了的討個四平八穩,宅基穩固的好彩頭。而且,這個在風水上是有講究的。”
不經意間,欒國恩狠狠拍了石強一個馬屁。而石強則在這個馬屁中,讀出了重要的信息——現在用城磚來做高檔別墅的門牆基石,已經成為了江浙一帶富豪們的主流需求。有了需求,就有了供給。當供給明顯跟不上需求的時候,那麼造假以及其他罪惡也就一定會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滋生發芽。
“欒老板果然是行內人士,很聰明嘛。”石強不動聲色地假意奉迎了一下欒國恩,緊接著略帶神秘地說道,“那我需要的可不是一塊兩塊啊。”
“我當然知道。要不您帶這麼多錢幹什麼啊?”欒國恩又露出了貪婪的眼光,“您需要多少?”
“我把這一箱子的錢,都扔在你這裏,能還回幾塊磚啊?”石強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財大氣粗的大老板的架勢。
“嗬嗬,這個好說,我一定給您優惠!”欒國恩再次盯上了小李手中的那個皮箱,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在算計什麼,然後咬了咬牙說道:“我可以給您20塊!”
“好。態度爽快。不過,恕我直言,我不是專家,我可不知道你這裏的城磚是不是真的。”石強故意緊凝眉毛,表示擔心,“我可不想花大錢買一堆磚頭回去。所以我需要把這塊磚帶回去鑒定一下。”
說著石強輕輕拍了拍眼前的這塊白瓷城磚。雖說這塊城磚基本被石強判斷為警方苦苦追尋的那塊,而且就可能涉及凶殺案,但是,在進行正式的刑偵技術鑒定前,石強可不敢對這塊磚的身份做任何結論。
一聽石強有這個要求,欒國恩立即收起了那貪婪的目光和笑臉,一臉嚴肅地說:“哎呀,老板啊,……這個,……你可就是太為難我了。”
石強依舊一副葛優躺的架勢,沒有理會欒國恩。
看到石強不為所動,欒國恩繼續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老板,這種出自南京中華門上的白瓷城磚本來就極為珍貴,更不用說像這麼完整的。我敢拍著胸脯跟您保證,我手裏的這塊白瓷城磚,是目前地球上現世的唯一一塊!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可能是怕對麵這位“大老板”不相信,欒國恩又趕緊補充說道:“我估計您大老遠跑到我這裏來,肯定也是打聽了不少地方吧?肯定是其他人手裏都沒有我這種好磚,要不,以您大老板的精明,也一定不會遠道而來,選擇到我這個偏僻的小店來買城磚。對吧?嗬嗬。”欒國恩的話裏,謙卑中帶著明顯的不客氣。
沒有接欒國恩的話茬,石強突然問道:“既然你剛才說這是現世的‘唯一’一塊白瓷城磚,那你答應我的另外19塊城磚,從哪裏來呢?”
欒國恩怎麼也沒有想到“大老板”居然抓住了他說話的巨大漏洞。這樣一來,不是就等於告訴人家,自己的磚是假的嗎?這可觸動了欒國恩內心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你們!”欒國恩頓時怒氣衝衝,站了起來,吼道:“你們什麼意思,你們也是來打假的?先是臥底,然後又假裝大老板,你們媒體還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