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果當初袁仁飛能及時認清錯誤,向警方說明實情的話,這個案子興許早就結案了。
袁仁飛苦笑了幾聲,“悲哀啊。事到如今,我說什麼也挽回不了方一川的性命了。當在這位唐警官的引領下,我和方一川的妻子郭芳認出方一川的屍體時,我心裏也是無比糾結的。但是,正像欒姓男子在電話中說的那樣,如果我向警方彙報實情,那我也脫不了幹係啊,還會把我敲詐的案件牽出來。再者,……”
袁仁飛的話說道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再者什麼?繼續交代!”
袁仁飛歎了一口氣,繼續說:“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時我一轉念,心想這樣也好,方一川一死,我跟郭芳的事情也就不用總是遮遮掩掩的了。也算因禍得福吧。”
“你,太自私!”張劍東對眼前這個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方一川“朋友”的人,沒有一點好感。
“你知道嗎?就在你給欒國恩打電話的前一個小時,方一川就已經遇害了。而且,就是在欒國恩的房間裏遇害的。是你的自私和貪婪,害死了方一川!”張劍東輕蔑地瞅瞅眼前的這個人。
“哎,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呢?”袁仁飛羞愧又無奈地低下了頭。
“你要為你今天所說的一切負責。你知道嗎?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警方,肯出庭作證。這樣的話,興許能算你立功。對你的減刑有好處。”張劍東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畢竟“有求於人”嘛。
“張隊長,我現在已經不期待什麼減刑了。多在監獄待幾年,興許能稍微緩解一下我對方一川的愧疚。”袁仁飛痛苦的說。
“算你殘存了一丁點良知。”袁仁飛在筆錄上簽字後,張劍東吩咐人把他帶了回去。
就在審訊室裏,小唐合上了審訊筆錄,對張劍東說,“張隊,現在看來,應該差不多了。明顯,是徐曉騰和欒國恩怕他們在宜春涉嫌文物販賣和造假的罪行被曝光,從而密謀通過袁仁飛誘騙方一川,進而將方一川殺死以達到滅口的目的。”
張劍東倒是沒有像小唐那樣著急下結論,而是悠悠地說,“你的推論,我隻讚同前一半。”
小唐有點不解,瞪著大眼睛看著張劍東。
“你忘了,在對方一川進行屍檢時,發現他是後腦遭遇近距離鈍器擊打,導致顱骨骨折而亡。”張劍東此時想一個老師在尋尋誘導自己的學生。
小唐點點頭,表示對這個細節有印象。
張劍東繼續教導這位為人機靈,卻難得糊塗的“小妹妹”:“如果是有預謀的,那麼大塊的城磚,絕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凶器。無論是匕首,毒藥,哪怕是用鐵絲勒住方一川的脖子,都比用城磚從背後襲擊方一川,要容易操作的多,且成功率更高。”
“哦,所以,張隊你的意思是,這是一起臨時起意的凶殺?”小唐品出了一點味道,“因為是臨時決定要殺死方一川的,所以欒國恩沒有準備更合適的凶器,而是隨手抄起放在手邊的城磚,砸向了方一川。因為欒國恩體格健壯,力量很大,所以就一擊致命,導致方一川死亡。”
“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這是我們能做的最合理的推論。”張劍東看著小唐,站起了身,說道,“作為警察,不能預設每個人都十惡不赦,不能預設每個案件都是有預謀的。當然,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隻能通過欒國恩的嘴了解事實了。”
留下身後吐著舌頭做著鬼臉的小唐,張劍東率先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