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漢子最忌諱人家說自己像“娘們”。石強這話，顯然讓平時自詡為東北爺們的欒國恩不愛聽了。他漲紅了臉，抬頭狠狠瞪了石強一眼。
“你還別不愛聽！”石強似乎並不關心欒國恩的感受，繼續說道，“一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即使是錯了，也該吐口唾沫是個釘。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窩窩囊囊。你知道抓捕你的時候，你藏在水裏時，你的那幫小弟們怎麼說你嗎？”
欒國恩此時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他迅速恢複了無所謂的神情，但是這個心理細節逃不過預審專家石強的法眼。
石強不鹹不淡地說，“他們說，‘嘿，看不出來啊，平時看著挺仗義、挺爺們的一個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跟個烏龜似得縮起頭貓起來了’”
欒國恩兩隻拳頭握了起來，吼道：“這是誰說的？！”
明白了石強意圖的小李，此時也決定決定繼續在火上澆點油。“喊你大哥的小弟那麼多，我們可沒興趣去調查這麼多一起說你風涼話的人分別叫什麼名字。”
“不過，有一點我們倒是知道，那些小弟們說，你的事情，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跟你剛認識，都不太熟。我們也相信了他們的話，看在你的麵子上，沒有問難他們，同意他們繼續在遊泳池進行比賽。”小李看著此時滿臉通紅，雙拳緊握的欒國恩，用一種平淡的語氣繼續說：“哦，忘了告訴你了。你的那些小弟們相信你這位大哥很快就能被放出來，所以，他們把這次消費掛在你的賬上。讓我們提醒你，出來後，別忘去結賬。”
“一幫滾犢子玩意！”欒國恩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顯然，他不是在罵警察。
“欒國恩，你這個‘大哥’做的有點失敗啊。不是嗎？”石強繼續輕蔑地說道。
正印證了一句話，“堡壘最容易先從內部被攻破”。
此時的欒國恩，已經覺得顏麵盡失，自己苦心維持的那點自尊和自信也隨著石強和小李的左右圍攻而土崩瓦解。支撐著他內心以和警方對抗的精神支柱，也隨之蕩然無存。
“欒國恩啊，你不是第一次跟警方打交道了，應該知道現在警方不向以前那樣注重口供了。隻要證據鏈完整，零口供的案子，我們已經向檢察院提交了好幾宗了，我們的偵查證據都被法庭采信，沒有一例被發回重審。”
石強說的也全是事實——口供源於人，而人可以造假；證據源於事實，事實卻隻有一個。
沒有再給欒國恩說話的機會，小李又抽出3張照片，走向欒國恩。
“最初出示那幾張照片，是想跟你確認一下，你是否去過岱山。你的表現讓我們很失望。不過，無所謂了，有這幾張照片在，再加上你在民航係統的購票信息、在酒店的登記信息等，足以證明你確實去過。”小李一邊把剛才展示的那幾張照片收了回來，一邊把最新的3張照片依次擺到了欒國恩眼前。
“這3張照片，我們希望你能夠配合，告訴我們你這是在幹什麼。”小李用手指使勁在照片上依次點了3下。
隨著小李的手指，欒國恩也看向了照片。
3張照片，像一個快進鏡頭似得，清晰地展現著欒國恩正攙扶著一個男子，從自己在凱源大酒店入住的房間出來，走進電梯，又走出酒店大堂的場景。
“一個朋友喝多了，送他離開酒店。”欒國恩盡量壓製著自己的興奮。
“哦？好啊，既然是朋友，那你告訴我們，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小李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欒國恩再次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