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完相關手續,欒國恩被石強押解著上了高鐵,要趕回岱山,接受進一步的審訊和審判。
就在上高鐵時,身強力壯的欒國恩竟然兩次不小心被絆倒,差點摔倒。看到這裏,石強和小李心裏暗自好笑,心想,眼前被自己押解的這個大個子,曾經多麼高傲。可是現在,也許是得知自己的罪行已經無法得到法律的寬恕,所以,腿都軟了。
“是不是你們遊泳好的,腿腳都不利索啊。”小李看著高大的欒國恩,不太客氣的說道,“美國那個遊泳健將,據說在水裏是條龍,一到了陸地上,就連路都走不好。”
欒國恩也眉頭緊皺,似乎他也感到了一絲異樣。
“人心似鐵非似鐵,官法如爐真如爐”。石強再次看了一眼欒國恩,默默得意:“不管平時多麼強橫的人,在法律的強大威懾力下,都是浮雲。”
石強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照顧欒國恩的心情。以他的聲音和與欒國恩的距離,欒國恩肯定是聽到了。不過,欒國恩身子癱軟在座位上,雙眼無神地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欒國恩的狀態,石強此時心裏還暗自高興——畢竟押解一個重罪犯罪嫌疑人,既要保證嫌疑人的絕對安全,還要盡可能減少周圍旅客的關注和影響,這一般說來是項很艱苦的工作——即使已經提前向鐵路警方打了招呼。
這種情況下,一個“老老實實”的欒國恩,正是石強和小李求之不得的。
也許是對自己即將接受的審判而感到害怕,也許是對自己的罪過在懺悔,數小時的車程,欒國恩始終老老實實,一言不發。甚至石強都懷疑,被隱藏在衣服下的拷在欒國恩手上的手銬,是否有必要?
終於,在精神高度緊張之後,和諧號動車組穩穩停在了岱山車站。一看到親自來迎接他們的岱山刑警隊長張劍東,石強和小李心情很好。
“石強,小李,你們兩個2次江西之行,居功至偉啊。”張劍東絲毫沒有吝嗇對兩位得力幹將的誇獎。
“嗬嗬,張隊,哪裏話?這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嘛!”石強打趣得說。
“你們兩個到刑偵隊交接完任務後,放假一天。”張劍東淡淡地說道。聽到這裏,石強和小李對視一笑。
就在此時,張劍東第一次認真而急速地審視了一下被從車廂裏押了出來的嫌疑人欒國恩。本來滿臉微笑的張劍東突然一臉嚴肅,板起臉用低沉的聲音對石強說道,“你們怎麼搞的,對欒國恩高‘疲勞戰術’?你們不讓他休息?”
被張劍東這一問,和小李再次對視一眼,然後轉身看向被押解在旁邊的欒國恩。這一看,也著實把石強和小李也嚇了一跳,本來人高馬大的欒國恩,曾經還在泳池拒捕的欒國恩,此時此刻雙目無神,身體佝僂,甚至感覺連腿都不足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張隊,違反紀律的事情,咱們堅決不幹。這個,您放心。我們以黨員的名義保證。”石強信誓旦旦地說道。
又看了一眼頹廢的欒國恩,石強湊到張劍東眼前,冷笑著說道,“別看這麼個大高個,到案後,稍加審訊,就熊了。估計現在是害怕審判後被槍斃呢。這樣的犯人,我們可沒少見啊。”
張劍東遲疑地點了點頭,吩咐一聲,全體回警局。
岱山市公安局,短暫休整後,對欒國恩的繼續審訊馬上開始。
審訊,由張劍東親自主持。
可是審訊一開始,張劍東就再次發現欒國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按照之前的彙報,張劍東之前就判斷欒國恩應該是個桀驁不馴的人,盡管基本犯罪事實已經交代了,但是後續審訊應該不會很順利。
但是,此時坐在張劍東眼前的犯罪嫌疑人欒國恩,雙眼無神,眼袋低垂,渾身癱軟。準確來說,欒國恩不是“坐”在審訊椅上,而是“癱”在其中。
盡管審訊非常順利,僅半天時間就結束了,但是張劍東看著眼前的欒國恩,心裏對他的反常狀態非常不理解。
“石強,這個欒國恩就是你在彙報中,跟我說的那個身體健碩,在遊泳池裏拘捕脫逃,後又被4個刑警共同製服住的那個欒國恩嗎?”張劍東忍不住給剛剛獲批休假中的石強撥通了電話。
“這還有錯?!”石強不明白張劍東為什麼這麼問。
張劍東當然知道眼前的是欒國恩無疑。可是,他實在是不清楚,為什麼欒國恩的精神和身體狀態惡化的如此迅速?
正在張劍東陷入疑惑之中時,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是局長的秘書打來的。
“張隊,忙著呢?”局長的秘書電話中客氣的問道。
“哦,不忙。剛才審訊一個嫌疑人,不過已經結束了。”張劍東知道,局長秘書打來電話,必然有重要事情。“怎麼,局長那裏有命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