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警方事先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所以對方大奎的審訊比預想中要順利。
“張隊,我們是不是該帶著方大奎凱旋呢?”方大奎被帶出審訊室後,文剛看著眼前的審訊筆錄,一臉輕鬆地說道。至少他認為這個案子不會耽誤他回家過年——其實,他最擔心的是耽誤了他大年初二去準嶽父家送年禮,順便好好表現一下的好事。
張劍東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轉頭問向石強,“石強,你怎麼看?”
石強一邊瞅著文剛手中的審訊筆錄,一邊琢磨著,說道,“張隊,我感覺從表麵看,這個案子基本差不多了。”
頓了一小會兒,石強繼續說道:“但是,在這個案子中,牽涉到一件來自乾隆時間的古董。或者說直接導火索就是因為對這件可能存在的珍寶的貪婪。如果方大奎供述屬實,如果方大奎的的弟弟和母親沒有欺騙他,那麼方家很可能知曉這件古董的藏身之處。考慮到這件古董可能來自乾隆,後流傳至溥儀手中,最後又流落到這大栗子溝,可能這件還具有極高的曆史文化價值。所以,……”
石強說道關鍵之處,故意欲言又止,一臉壞笑地看向文剛。
盡管極不情願,但是,已經聽明白了的文剛還是得接過石強的話頭,“所以,我們得確認這件古董是否真的存在,以及它的現況如何,並加以保護。”
“張隊,你看看,我們的文剛,進步多快!”石強開著玩笑說道。
“事不宜遲,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一趟方家,了解了解情況。”看著文剛那滿臉陰雲,張劍東在起身之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抓點緊,興許還能趕上回家過年呢。”
30分鍾後,三名警察來到了方順德家門口,門半開著。顯然,在這個淳樸古老的北方農村,大門不會像城裏那樣24小時保持緊閉。除了晚上會鎖門以外,白天大門一般不會關閉的。
剛要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哀嚎聲。張劍東及時製止了其餘兩人的步伐,於是三人就在門口靜靜聽著。
“少剛啊,你這一走,讓我怎麼活啊?”一個女聲極度悲痛的在痛哭。但很顯然,這不是死者方少剛的母親廖青芝,而是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閨女啊,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認了吧。咱們娘三都是命苦的人啊!”張劍東他們聽出來了,這時說話的是方大奎和方少剛的母親廖青芝,她在勸那個中年婦女。
“我現在就要找警察,讓他們現在就槍斃方大奎這個畜生!”中年女性又聲嘶力竭地在吼叫,聽那語氣,好似一頭剛剛失去孩子的母獸的哀鳴。
根據剛才的對話,張劍東大體判斷出,那個悲痛欲絕的中年婦女,應該是廖青芝的女兒,也就是方大奎和方少剛的姐姐。
雖說張劍東理解,人在自己的至親突然橫遭不幸時,說話會失去理智,尤其是在痛哭時。但是,從屋子裏的“對話”中,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尤其是那個中年婦女的話。
過了一會兒,聽到屋子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一些。來不及多想,張劍東帶領是石強和文剛,三人推門而入。
隻見屋子的炕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廖青芝,另一個中年婦女滿臉淚痕,眼睛已經哭腫。
“不好意思,過來打擾你們了。”張劍東首先開了口,同時認真的鞠了一躬。盡管是為了辦案需要,可是,畢竟人家家裏剛剛遭遇不幸,而且還是大兒子殺死了小兒子這樣的人間慘劇,所以他還是為自己的倉促造訪表現出了相當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