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教室,同學們大部分已經來到。但是早讀時間還沒到,周宏豐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向全班同學說著什麼,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同學們個個都很認真地聽他發表演講,大部分臉上也掛著同樣的笑容。
我一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周宏豐見到我,仿佛發現新大陸似的,高興地說:“李毅,你終於來了,我等你等到我心痛!”說著,周宏豐大聲唱起了張學友的那首老歌《等你等到我心痛》,在這美麗的夜裏,等你等到我心痛……
全本同學一陣哄笑。
有個男同學大聲說:“宏豐,你該不會和他有一腿吧?”
全班同學又是一陣哄笑。
周宏豐清了清嗓子,大聲說:“沒錯,你說對了,我和他就是有一腿,你們知道這一腿是什麼嗎?”
“是什麼?”那男同學喊道。
“這一腿是……”周宏豐故意賣了個關子,說:“他的父親昨天苦苦哀求我們家中泰酒店的後勤主管,要我們把拉煤的業務承包給他。他父親的那副可憐相啊,嘖嘖嘖,唉……”
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我早料到,周宏豐肯定會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的。我氣養父失去了人格和尊嚴,更氣周宏豐老跟我過不去,處處針對我。要是以往,我肯定會找機會溜走,躲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默默流淚,但是今天我覺得周宏豐的表演是那麼滑稽,好像他說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我。畢竟,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現在的身份跟以前是天地之差。
麵對全班同學不同的目光,我絲毫沒有羞怯,更沒有感到無地自容。
我落落大方地說:“周宏豐,不覺得你自己的表演很醜陋嗎?”
“我醜陋?”周宏豐冷笑一聲,說:“拉煤的才醜陋,渾身髒兮兮、黑乎乎的,像個乞丐。”
“你忘了,那天在商場是怎麼丟人的?”我說,我跟周宏豐提起這事是想給周宏豐一個暗示,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周宏豐別再老跟我過不去了。
誰料,周宏豐一聽我提到在商場的事兒,竟然又是一陣大笑,說:“我剛剛才跟同學們說這事呢,李毅,你以為你自己把自己的臉打腫了,真的可以成為胖子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說。
“你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周宏豐,早讀時間馬上要到了,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更不想影響其我同學早讀。”我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周宏豐走過來,一把拽著我,說:“哎哎哎,事兒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坐下了?起來,起來!”
我頓時怒火填胸,嗖地站起來,說:“周宏豐,你到底想怎麼著?”
周宏豐說:“我想讓你聽一段錄音!”
周宏豐說著,拿出他的愛瘋5S按了按鍵盤。手機裏馬上傳出一段清晰的錄音,竟是我在小樹林裏和鄧堃的談話:“其實,那天的事兒是我和銷售經理演的一出戲,那個銷售經理是我的一個親戚,她賣給我的玉墜是假的,是塑料做的,才值十幾塊錢而已……”
錄音放完,全班同學又是一陣哄笑。
周宏豐更是笑得前俯後仰:“李毅啊,李毅,你也太會演戲了吧?昨天我還真以為你買雙色球中大獎了呢,沒想到,原來你這個窮鬼在演戲。窮鬼就是窮鬼,這輩子永遠都別成為富翁!哈哈哈,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