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峰卻對我的哀求充耳不聞,仍繼續對我說:“我挺欣賞你的。不過,這並不代表什麼。你不是很膽大嗎?我給你一個機會,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什麼機會!”我問,心裏覺得有了一線希望。
“把酒拿來!”黃子峰轉頭對麻子說,他的臉色很陰鬱。
麻子快步走到皇冠車後麵,打開後蓋,取出一個大瓶子走過來。大瓶子是透明,外表貼著商標,赫然是一瓶高度數的知名白酒。
黃子峰從麻子手裏提過酒瓶,冷冷地對我說:“這瓶子裏有六斤白酒,是五十八度的烈酒,隻要你把這酒喝了,我不但不為難你,還交你這個朋友,怎麼樣?”
“那要是我不喝呢?”
“不喝?哼!”
黃子峰又踱了一個來回,右手撩起衣角,叉在腰上。我看到他腰間插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
不用說,黃子峰是在警告我,不喝酒,他會對我動刀。
我以前參加過酒局,但很少喝白酒。要喝也隻是喝一兩小杯,按照我的酒量,如此高濃度的白酒,我最多喝個半斤。真要灌進這麼多烈酒,我肯定會死掉的。看到黃子峰這架勢,我不由得怒從心生,來了強勁,打算跟他拚個你死我活。他娘的,就算他把我幹死了,他也難逃法律的製裁!
猛然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行,我喝!”
“好,有種!”黃子峰朝麻子點一下頭。
麻子提著酒走過來,交給我。
接過酒瓶,扭開蓋子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醇香在空氣中迅速地擴散開來。這一刻,我卻突然後悔了。在答應喝酒之前,我猜測,酒瓶裏的酒不是白酒,而是白開水,黃子峰可能以此試探我,看我是否有膽量。沒想到,此酒竟然真的是烈酒,看來,黃子峰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想砸掉酒瓶,跟黃子峰這幫混蛋打一架。但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而已,對方人這麼多,我根本就打不過。別說打傷他們,就是動他們一根汗毛都難。明知打不過還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我再傻也不會傻到這個程度。相反,喝了這瓶酒,我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我這人做事從來講信用,說到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既然都答應喝酒了,何必反悔?再說了,跟黃子峰拚命還會連累王招財。既然這樣,不如把酒喝光,就算不能幸免一死,肯定能救王招財一命。
想到這裏,我端起酒瓶,仰頭咕嚕咕嚕地猛灌,酒仿佛一團火從喉嚨燒到肚子裏,幾欲將我嗆死。
一口、二口……,我喝到第三口的時候,哐的一聲,黃子峰將酒瓶打落在地上,酒灑了一地,酒味彌漫在空氣中。
“兄弟,你是條漢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黃子峰嘴角掛著一絲笑容說。
扔掉手中的半截破酒瓶,我流淚了,卻沒哭出聲。我丟掉半截破酒瓶,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黃子峰大聲說:“我告訴你,我不是孬種,誰跟我,跟我兄弟過不去,我跟誰過不去!”
“我知道,我最敬重的就是你這種人,以後有什麼困難,盡管找我!”黃子峰說著,從兜裏摸出一張名片,塞到我上衣的兜裏。這張名片上隻有一個手機號碼。
隨後,黃子峰親自開車,將我和王招財送回到市區。黃子峰話語不多,我記得最深刻的是他說的一句話,兄弟,你很勇敢,要是在戰場,你絕對是個殺敵的勇士,但是在這個時代,不經過腦子的勇敢就是魯莽,以後遇事要冷靜點。
回到粥店,我和王招財在後麵的小辦公室裏商量粥店開業事宜。瞎子哥既然答應不再為難,粥店開業的最大障礙已經排除。我決定明天開門營業,王招財卻不同意。
王招財說:“據我了解,生意人很重視黃道吉日,他們往往把開業看做像是婚喪一樣,開業必須挑選黃道吉日。咱們雖然不迷信,但最好不要破例。依我看,咱們還是挑個好日子。”
“行,那你趕緊去挑選個吉日!”我覺得王招財說的也有道理,欲速則不達,匆匆忙忙就開業,萬一門前冷清,不但賺不到錢,反而給全體員工心理蒙上陰影。
當天下午,王招財就選定了開業吉日,即下周一。我讓他負責粥店開業的具體事宜,我自己去找廣告公司製作了一疊消費券。這些消費券麵值從一百到五百不等,全部金額有三萬多塊錢。顧客隻要拿著消費券就可以免費消費。我打算把這些消費券送給幫過自己的人以及自己認識的好友。
王招財得知消息,非常不滿,跟我發脾氣,說:“這些消費券麵值共有三萬多塊錢。這等於白送給別人三萬塊錢,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我當然腦子沒進水!
舊上海大佬杜月笙說過,別人存錢,他存交情。錢花得完,交情用不完。一個人懂得對別人付出,別人才給予他更多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