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任憑鄒小娥嫁給那老頭,那麼我就是毀滅美好的那個人,這使我有種犯罪感。我深深知道,我要是不拉鄒小娥一把,我這一生會深深不安的。
“小娥!”我輕聲喊道。
鄒小娥看了我一眼,深深地把頭埋下,用近乎帶著哭腔的聲音輕輕地喊了我一聲:“毅哥!”
鄒小娥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那難過的聲調再次刺痛了我的心,也更加堅定了我幫她的信念。
母祖興早就看出了鄒小娥的一片心思,見她如此神情,不由得難過地歎息了一聲,連連搖搖頭。
“小娥,聽說,你要結婚了?”我問道,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想牽起鄒小娥的手。鄒小娥條件反射地朝我伸出手。兩隻手快要握在一起的時候,鄒小娥卻又突然收回去,轉身想走。
我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說:“小娥,你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能嫁給那個老頭!”
鄒小娥回頭驚訝地看著我,不大相信似的,說:“毅哥,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能讓你嫁給那個老頭!我要把你帶到城裏,給你找工作,找個好人家!”
像剛才那樣,鄒小娥雙眼先是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而後很快地暗淡下來。鄒小娥眼裏噙著眼淚,輕輕地搖搖頭,喃喃地說:“不行的,這是行不通的!”
“行得通的,小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
一旁的母祖興說:“幹兒子,你的好心,我和小娥都知道,可是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你上哪兒去找搶親者呀?”
看著鄒小娥滿臉悲傷的樣子,憐憫占據了我的心窩,猛然間,一個念頭從腦海裏閃過:實在找不到搶親者,那讓我來好了,不管怎樣,我是絕對不會讓鄒小娥嫁給那老頭,否則她的一生就毀了。
這個念頭使我嚇了一跳。母祖興剛才說過,搶親者必須和鄒小娥共浴並且同房。那樣,我豈不是……,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說:“母伯伯,有句話叫做,車到山前必有路,辦法一定會有的!”
聽了我的話,鄒小娥眼裏有了一絲光芒。
鄒小娥和那老頭要六天後才和那老頭結婚,我和孫菲菲商量了一下,決定留在西莊鄉尋找林義正兩天。兩天之後,要是還找不到,我先行帶鄒小娥到京海市相親,盡快給找個合適的對象,然後帶回到西莊鄉搶親。因為,來回西莊鄉,一般需要兩天,剩下三天相親時間,雖然還是倉促了點,但並非沒有希望。
當天晚上,母祖興夫婦盛情招待了我們。他們夫婦如此熱情,而我想到沒能幫他們找到兒子,心裏甚是愧疚。由於旅途勞累,吃罷晚飯,母祖興安排我們早早入睡,我和母祖興睡一張床,孫菲菲和他老婆睡一張床。
像上次一樣,母祖興睡到半夜,就偷偷起來去跟他的相好幽會去了。聽著他窸窸窣窣地出了房間,我心裏感慨萬千。母祖興身體還很強壯,他老婆給不了他想要的,他隻能冒著被村裏人知道被族規處罰的危險去幽會。這種行為,看似不道德,可又有誰能了解他們內心的心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