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道:“今夜廖興在家,此人武功了得。我們隻怕難敵,先行調虎離山之計,方才能進入他的家中。”
當下,張良令老馬回張家,然後在施三郎耳中細語一陣,兩人趁著夜色,悄悄行事。
廖興摟著嬌妻徐氏在家睡覺,忽聽大門被人一陣猛敲。
廖興的家是天井小院,一個天井,兩邊幾間廂房,後邊一個小院,沒有南房與影壁。有人敲擊宅門,敲門聲直接傳進正屋中。
下人還沒來得及開門,敲門人便道:“廖大哥,老爺傳令。”
廖興知道這傳令的是衙門中的衙役範忠良,當下趕忙披衣起床。
廖興走到門外,範忠良並沒有候在門外,心想肯定是傳了話,回衙門去了,今晚不知衙門裏出了什麼事情。廖興不疑心,直接往衙門裏去。
到了衙門,見靜靜悄悄,也沒見衙役捕快聚集,一問當班的,都說沒聽說老爺傳令。此時已是二更,廖興不敢將縣令喚起來印證。隻好帶著疑惑回家。
廖興一路上暗想:‘範忠良正正經經之人,也不是那種搞惡作劇的,在說了,誰敢跟我開玩笑?’
回到家中,關上門,仍回房睡覺。
衙門裏有大小事情,經常夜裏傳喚廖興,所以家人都沒當回事,並沒有家人跟著起來。看門的見廖興回來,複又關上門睡覺。
廖興出門前,房中也未點燈,怕驚撓了嬌妻。
此時回來,依舊黑燈瞎火鑽進被窩中,發現妻子不在,初以為去解手了。
躺了半天,不見人回來。
廖興一骨碌爬起來,點然燈,發現床頭一張紙,上麵幾個大字:‘曾二脫得牢籠,令妻完好無虞,隻在今夜。’
廖興將紙揉成一團,恨命擲在地上,大叫道:“來人,叫廖愷、廖軍過來。”
廖愷、廖軍也是捕快,乃是廖興的同房兄弟,此二人也是廖興的得力幹將。家奴將兩人喚了來。
廖愷、廖軍問道:“哥哥,何事匆匆喚我們前來?”
廖興一指地上的紙道:“你們看那個紙。”
兩人拾起紙團,看後,又望了望床上,床上被褥淩亂,果然是沒有漂亮嫂子了。
廖愷大聲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子!”
廖興來回踱步,踱了許久,問道:“地牢的鑰匙在誰身上?”
廖軍道:“鑰匙今天歸我管,哥哥,莫不是當真放那盜賊出來?”廖軍有些不肯,廖愷也幫腔道:“救嫂子要緊,你敢緊拿出來。”
廖興又喝道:“拿來!”
廖軍不敢不從,乖乖拿了出來,廖興接過鑰匙,吩咐他們道:“我去放人,你們兩人前後仔細看,那綁匪是從哪裏出去的,可尋得到蛛絲馬跡。”說罷,走出房門,趕往縣衙放人去。
廖軍、廖愷走到後院,一邊查看,一邊說話,廖軍道:“偏偏今天輪到我管鑰匙,明日少不挨板子。”廖愷道:“廖興自己也少不得挨板子。”廖軍道:“他自己挨兩板子,那是咎由自取,我憑什麼跟著挨?”廖愷道:“話不能這麼說,能令綁匪放了嫂子,挨兩板子也值。”
兩人在後院轉了一圈,見後院圍牆一處簷瓦掉落,廖愷道:“不消走了,定是從這裏出去的。綁匪不下兩個,都沒輕功。”
兩人回到正屋,不久,廖興也回來。
廖愷問道:“人放了?”
廖興點了點頭,問道:“劫匪哪裏出去的?”
廖愷道:“後院左邊圍牆掉了瓦,料是爬牆出去的。”
廖興若有所悟地道:“斷然不止一個,最少兩個。光是逃走的那個盜賊,量他無法憑一人之力掖著你家嫂子出去,還有一個卻是誰?難道張家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