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麵(2 / 2)

老趙道:“那怎麼處置他?”

張良對老趙附耳低言,說了半天,老趙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但又遲疑著道:“黑麵豈會上當?”

張良想了想道:“會,我看這人腦子有些不靈光。”

老趙從廂房出來,走到黑麵房中,唱喏道:“黑麵兄,多日來,欠缺親近。今日同你絮絮。”

黑麵一來,眾人便懷疑他是細作,所以也不怎麼答理他,幸好黑麵也不喜歡與人答訕,這幾日,各人玩各人的,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卻是少有來往。

老趙同黑麵套了一天的近乎,兩人熟了,第二日,老趙道:“兄弟想不想發一筆橫財走人?”

黑麵道:“哪有橫財發?”

老趙道:“院外兩個殺才,敢跟大少爺搶女人,大少爺恨他入骨,你將他們殺了,大少爺定會重重賞你。”

黑麵也不算太傻,當然不信。

老趙神秘著道:“大少爺極是講義氣,上回有兩個武師,在陽泉山道觀中將張家一個仇家殺了,大少爺每人發派了五百兩現銀,讓他們走路。”

黑麵一聽,來勁了,問道:“當真的麼?”

老趙道:“這還有假的?你去問祝通,這老頭兒難道還會說假話不成,我們親眼看到白花花的銀子,還喝了酒餞行哩!”

黑麵果然有些心動了,到祝通那裏去印證,祝通也一同哄賺黑麵,道:“餞行那夜,一次賞了五百兩,別的時候有沒有賞,賞了多少,我可沒看到。”

黑麵心下歡喜,殺兩個人,大少爺就發這麼銀子上路,反正自己吃了官司,躲在這裏無聊的緊,還是拿了錢上路好。忽又一想,不對,這麼好的事,老趙自己怎麼不幹呢?

黑麵怒氣衝衝找到老趙,喝道:“你哄我?”

老趙嚇的一跳,道:“我哄你什麼?”

黑麵道:“這麼好的事,你自己怎麼不幹?”

老趙故作神秘地道:“我同你說實話,我在這裏當武師,其實混飯吃,我在家雞也不敢殺一隻,怎敢殺人?你莫要同大少爺說我膽子小,否則他趕我出門去。”

黑麵傻乎乎的,當真相信了,轉嗔為喜,拍拍老趙肩膀道:“我唬你的,你莫怕,我殺了那兩殺才,大少爺給了銀子,我也分你一些。”

黑麵帶上刀,打開宅門,忽又進來,問老趙道:“門外有好些人,到底殺哪個?”

老趙道:“張小乙招風耳,張小丙左頰一塊青色胎色,很好認的,你將這兩個砍倒即有銀子拿。”

黑麵再次出去,見張小丙一塊青色胎色,當頭就是一刀,直砍的腦漿崩裂。張小乙一見,夾著尾巴就跑,一溜煙,跑的影子都沒了。

黑麵還在四處找招風耳,怎麼也找不到張風耳,這招風耳究竟什麼橫樣?

巷道中幾個老太婆見殺人了,嚇的腿軟,爬著進屋去,黑麵將老太婆也逮住,看看是不是招風耳。一條巷道中納鞋底、做針線活,說閑話的婦女們,見這凶徒當眾殺人,嚇的全都躲進屋中,重重關上自家的門。

黑麵實在找不到招風耳了,隻好進屋裏來找老趙,老趙又找不著了,問祝通,祝通道:“老趙不在家。”黑麵又去找大少爺,邀功求賞。結果大少爺也找不到,說是主人家全都不在家。

沒過多久,衝進一夥捕快。

黑麵本來就是個案犯,見了皂衣捕快,嚇的魂魄散。

黑麵跑到後院,碰到祝通,祝通正將一麵梯子架在圍牆上。黑麵便順著梯子往上爬,爬上圍牆,然後跳到外麵巷道中,剛一跳下去,一張漁網被人撒了過來,蓋的個結結實實。然後,黑麵就被裹成了一個粽子,兩個捕快抬著,黑麵一路嚎叫著,極像打獵的人抬著一頭野豬。

抬到衙門裏。囚進地牢中。

黑麵剛剛被抬到地牢中,縣尉就笑嗬嗬陪著張良、老馬一路從衙門內院走出來。老馬是背兩百銀子來的,張良是來報官的,張良報官的原因是:‘張家來了一個人,非得要當武師,說話無理,沒有上下,長的又粗壯,趕也趕不走他,隻好請衙門捉人。’

衙門裏不喜歡捉有錢有勢的人,但捉一個流浪的歹徒那是非常樂意的,何況還有二百兩銀子,所以當場就發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