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縣尉是同鄉,兩人在陽泉縣循私枉法,大肆斂財,早就狼狽為奸。縣令對縣尉道:“陽泉縣如今仇怨紛爭,你去請一個宴,將幾個為頭的拘來,勒令他們莫要犯事。否則一秉致公,不講情麵。”說罷,又道:“你是緝捕使臣,你出麵好些。我不便與民約法。”
縣尉果然在衙門內私自設了一宴,發了四張請貼。分別請馮弘錚、柳開陽、獨眼龍、張良四人赴宴。
張良接到請貼,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是不是鴻門宴。
張良心中暗忖:‘如果對方馮家、獨眼龍使足了錢,令昏官捉拿我。但衙門裏又不敢明著來,怕我家武師陳氏兄弟的武藝,想必他們此時還不知陳家兄弟不在院中。於是設宴請我。騙我到衙門裏。這麼一去,隻怕有去無回了。如今我再身陷囹圄,再也沒有人能救我出來。’
衙門裏飲酒,又不能帶上武師。思來想去,決定賭上一把。
張良將退回的二千五百兩紋銀拿出九百兩,到南房,將武師聚攏,對他們道:“我今晚去衙門赴宴,多半有去無回。二更時分倘若沒有再回來,你們自己散了。這九百兩銀子,每人分一百兩。錢不多,師傅們莫怪張良小氣了。”
每人分到一百兩銀子,個個喜滋滋。
施三郎分到錢,自然高興萬分,道:“大少爺赴什麼宴?倘若有風險,便就不去了。”
張良道:“不能不去,縣尉下的貼子,不去得罪他,日後死定了。”
施三郎道:“大少爺,你在裏麵飲酒,我們在外麵守候,倘若有誰為難你,大叫一聲,我們九個殺將進去,救你出來,順便將狗官也殺了。你這個家業,不要算了,我看反正也守不住。大家夥一塊流浪江湖。”
施三郎說的是豪氣之言,並沒有當真,眾武師聽了卻歡聲叫好,都說就這麼辦。倒把施三郎搞的一驚。
張良心忖:‘這九百兩銀子花的不冤,我正準備散了銀子給,然後囑咐張斌,叫他們到衙門外接應,現在不用我囑咐了。倘若縣尉借宴會之名,引我自投羅網,我也豁出去,教眾武師救我,殺人就是了。’
當天夜裏,張良孤身赴宴,留秦牧與臭丐在家,看家守院。施三郎領大糊、黑麵、曾二、祝通、老趙、旺才、沙皮七個武師躲在縣衙後院外麵的巷道裏。
此時是月初,一輪彎月高高掛。
七人,穿著夜行衣,懷揣著尖刀,並排靠在巷道的牆壁上。
沒過多久,又見九個,也來到巷道中,那夥人低聲細語,看來不是路過的,因為他們也並排站在巷道中。眾武師看過去,見這夥人同樣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懷揣著刀,那刀反射著月光,十分耀眼。
施三郎低聲道:“怪了,什麼來路?”對曾二、黑麵兩人道:“咱們過去打聲招呼?”
施三郎邁著八字步,十分囂張地走上前去,問道:“兄弟,幹什麼的?”
那九人顯然沒料到後院早就埋伏著這一群人,也沒料到這人敢上前來說話,人人錯愕,一時沒有人回答施三郎的話。施三郎以為他們但怯,更放下心來,低聲喝道:“端的幹什麼?不說,捉你們進衙門。”
那夥人見施三郎眾人也是夜行衣裝扮,同自己一樣的,一點也不心怯,幾人同聲道:“幹你鳥事!”
就在這時,拐角處又有一夥人湧來,這夥人沒有穿夜行衣,一身粗布衣裳,但也是個個攜著刀,顯然不是來幹好事。為頭的是一個半老不老的老頭兒,此人正韓總管。
施三郎不認識韓總管,見他們鬼鬼祟祟,見到自己這兩夥穿夜衣的人,當場就怔住。施三郎丟下這九人,走過去,喝道:“老頭!你幹什麼?”
韓總管吃了一驚,支支吾吾道:“我……我們是接大……大少爺的。”
此時,九人那夥中有一個冷笑道:“你莫裝腔作勢,我知道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