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十八奇了,將機簧客的布袋拿下,另兩個捕快怕機簧客反擊,左右擎住他。機簧客並不反抗,但情緒著急,忙道:“都爺,這是小人糊口的東西,萬莫沒收,都爺饒命呀。”
仇十八道:“我打一個試試,當真是大殺器,不但沒收你的機簧,你人也是扣壓,聽候老爺審判。”
機簧客道:“倘若傷不了人,隻是些小玩意,還望都爺開恩,還於人小如何?”
仇十八道:“這個自然。隻是些小玩意,我如何不會還你?我同你又沒有仇!今日隻是有人報了官,說有人當街賣大殺器,沒耐何。得罪了。”
仇十八怕這人有大來路,所以說了這些委婉的話。
仇十八打開布袋,見有八個機簧,拿出兩個在手,一個捕快將那塊已倒了門板扶起,然後趕緊閃身躲開,生怕仇十八沒有輕重,立即扣動了板機,自己當了災。
眾街坊也都不敢站在門板後麵,乎拉拉地奔走逃避。
仇十八表情疑重,拿著機簧,對準門板。扣了板機,‘嗒’的一聲響,接著‘篷’的一聲,果然射出一篷鋼針,卻沒有奇跡發生。那鋼針是鈍頭的,且背後還栓著一根線,隻射了一尺遠,就被線給拽住,果然是小孩子的玩意。
仇十八連射七隻,都是如此。
難道這七隻機簧是假的?隻有剛機簧剛才玩的那一隻是真的?
那隻真的現在散了,還沒來得及組裝。
仇十八道:“你將它裝好?”
機簧客隻好蹲在地上組裝,裝了半天,快要好時,仇十八怕機簧暗下殺手,於是撥出刀,架在他脖子上。機簧客忙道:“都爺饒命?”
仇十八道:“你幹你的活。老老實實的話,我絕不傷你。”
機簧客隻好不管勁中的刀,繼續組裝。裝好時,仇十八一把搶過來。
機簧客道:“都爺,這隻也不是大殺器,隻是沒線了,隻怕能射幾尺遠。倘若您老不信,便朝我發射,人小賣大殺器,就讓小人死了算了。”
仇十八果然朝他板了板機,‘嗒’的一聲,接著‘篷’的一聲,一篷鋼針射在機簧客身上。那些鋼針也是鈍的,且一點勁道也沒,描準的是上半身,卻因鋼針重量與勁道不足,鋼針出堂下落,射中的隻是下半身。
叮叮當當,掉了一地。機簧客剛緊俯下身去拾,怕被閑人拾了去,或是人多,踩踏找不到了。
仇十八沒辦法,隻好將手中的機筒丟還到布袋中,不再糾纏。
機簧客拾齊了鋼針,裝回布袋中,問圍觀的人群:“誰要‘黃金筒梨花針’?大人小孩都好玩。五百文一個。”
眾人哄堂大笑:‘還五百文,隻有那個銅殼子值幾文錢。這有什麼好玩的,送給我,我也不要哩!’
有些人親眼見機簧射穿木板,所以犯糊塗了:‘我剛才明明看到射穿木板的,怎麼會這樣?’有些人的江湖老道,便道:‘你傻了,這是障眼法,在他手中威力無比,到你手中,蒼蠅射中也打不死。’
機簧客當街叫賣,一個也賣不出去,隻好回到陽泉酒樓。
胡掌櫃奇道:“客官!你膽子實在太大了,你怎麼就敢當街賣這東西?”
機簧客笑嘿嘿,並不語。
胡掌櫃道:“剛才仇十八不是去捉拿你了?怎麼又將你放出來?”
機簧客道:“那都頭並沒有捉拿在下。”
胡掌櫃道聽途說,隻知捕快去管了,卻不知捕快去了之後的情況,所以,以為機簧客被捉進衙門,又放了出來。
客房繼續租住,機簧客交了店錢,回到房中去組裝機簧。
酒樓中來了一夥閑人,問胡掌櫃,機簧客是不是住在店中,又同掌櫃的說了街上的奇事:‘說,那機簧到了機簧客手中,威力巨大,在仇十八手中,就成了小兒的玩意。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