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道:“是!”
桑東家道:“那丫頭同你無關,是雷公子的事。有一件事同你有關。聽說我瓦子裏的武者獨孤漢,被你請去當武師?”
張良道:“也可以這麼說,也不可以這麼說,隻看前輩怎麼想。”
桑東家道:“哦!看來你還有道理的,你倒說說,我聽著。”
張良道:“在下家業小,家中沒有防衛,胡朝陽若想進去捉人,我也阻攔不了;孤獨漢雖在我家,也無契約之據,他要走時,我也不能阻攔。獨孤漢在我家做武師還是住在客棧中,其實並不無多大區別。”
桑東家道:“聽張公子之言,此事同你無關,隻是胡朝陽與獨孤漢之間的幹係,是也不是?”
張良道:“正是!”
桑東家道:“放屁!”桑東家說句語氣和緩,卻自有一股威嚴,此時一聲‘放屁’,原本也是發怒的意思,卻仍然語氣和緩。
‘屁’字剛出口,兩個大漢一人一邊,立即捉住張良兩隻手,同時,張良兩肩也被大漢按住,然後一股根本無法抵抗的巨大壓力從肩上傳導下來,張良被按在地上,額頭觸地,動彈不得。
這兩條大漢武藝之高,遠超張良想象,張根本來不及反應。
桑東家說話一直輕聲細語,屋中四條大漢,兩條立在桑東家兩側,另兩條立在張良兩側,大廳中靜靜悄悄,令人十分壓抑。桑東家‘放屁’兩字也不甚響亮,但這兩字一出口,這廳中氣氛就不是壓抑了,而是殺氣,張良隻覺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來。
桑東家緩緩道:“放開他!”
大漢同時道一聲:‘是!’然後鬆了手。
張良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心中恐懼萬分,不怕死的那種衝勁,不知為什麼,在這種大佬麵前全都收斂了。
桑東家道:“你收留了獨孤漢,就是收留獨孤漢,怎麼會同住客棧一樣?胡朝陽衝進去捉人,就是犯了理。獨孤漢住客棧,不用感激客棧掌櫃的,住在你家,就得感激你,怎麼會是一樣的?你是欺侮我不明事理麼?”
張良低著首,不敢隨便開口,搞不好,一句話沒說好,立即死在這裏。
桑東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令獨孤漢回來打兩場?”
張良道:“在下不知!”
桑東家道:“武者在台上,比的不是武,而是台下賭局的棋子。世人都是喜歡賭的,王孫公子愛賭,還說終日遊手好閑、窮極無聊之故。那河埠上的搬運夫,累的油頭滿麵,家中啼饑號寒,卻也嗜賭如命,輸光工錢,沒法回家,上吊尋死的都有。獨孤漢連贏十九場,即是他的自小苦練的結果,也是我們有意的安排。獨孤漢如今已成偶像,場外賭局,壓第二十場獨孤漢輸,一賠五。我派人到場外吸納了三萬兩賭資,這第二十場,一定要讓獨孤漢打,且一定要讓獨孤漢輸,這三萬兩我才能賺到。”
張良道:“孤獨漢不打行不行?”
桑東家道:“消息已經公布,下月初一,戌時開始打擂,甲方獨孤漢,乙方尚未公布,如果取消這場擂賽,桑家瓦子招牌有損。”
張良道:“萬一孤獨漢贏了會怎樣?”
桑東家道:“我不但將三萬還於別人,還得再賠十五兩萬。你不賭錢麼?你也是一個遊戲公子,怎麼什麼都不懂?”
張良這才明白為何胡朝陽苦苦逼孤獨漢回去再打一場,且一定要輸。獨孤漢卻不想故意輸。於是才有瓦子劫持人家老媽及獨孤漢母子逃亡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