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我幾眼,輕輕一笑道:“你小屁孩,說了你也不懂。”
我就不好再問,再問下去,惹得人家毛了,我未必會有好話聽。
僵持了一會,我再次遞給她錢說:“老板,這活我確實幹不了,退你錢。”
這次我把四百塊都遞給她。
她擺擺手說:“算了。錢你收起來,幹不了也不怪你。你走吧!”
我蒙大赦一般,趕緊往屋外走。
這裏雖然豪華,但我總感覺到陰森森的沒半點人氣。一個老婆要搬走老公的保險櫃,想起來這裏麵一定藏著無數是非。
遠離是非地是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一句金玉良言。
我前腳剛邁出門,後麵就傳來她的喊聲:“小弟,你等等。”
我站住腳,頭也沒回地問:“您還有事?”
“沒事。”她起身跟了過來,說:“你一個人是出不了別墅區大門的,我送你走吧。”
我心裏一陣感激,她想得多周到。要是我一個人就這樣走了,到了大門口一定會被保安逮住的,我又說不出是誰帶進來的,這樣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的事,人家要是把我當小偷辦了,我能拿塊石頭去打天去?
保險櫃沒搬走,她的目的沒達到,她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我這樣想著,隨著她往樓下走。
我一定不會再來幫她搬保險櫃!我心裏暗暗想著,盡管他們是夫妻關係,誰知道裏麵有什麼故事?搞不好我就會不知不覺犯了罪啊!
下到一樓,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禿頂的男人從車裏出來。
他一眼看到我,再看一眼我身後的她,一張臉頓時就布滿了殺氣。
“你來幹嘛?”他厲聲問她。
她輕蔑一笑說:“梁大地,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家,我也有份的。”
“他呢?”梁大地指著我吼道:“你還找了一個鴨?”
我聽不懂什麼叫鴨,於是糾正他說:“梁先生,我不是鴨,我是搬運工。”
梁大地楞了一下,隨即咆哮起來,他衝到我麵前,惡狠狠地盯著我問:“說,你來我家搬什麼了?”
我看看站在一邊淡然的她,欲言又止。
“不說?老子送你去公安局。”他掏出電話要報警。
我頓時嚇了一大跳,梁大地一報警,警察幾分鍾就會趕到。到時候被帶到公安局裏,我能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我對她說:“對不起,我先走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幾步跨下了台階,沿著剛才進來的小路,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梁大地追了過來,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大吼道:“還想逃跑?”
我掙紮著去看她,她也過來了,淡淡地站在一邊,淡淡地說:“梁大地,你放開他。跟他沒半點關係。你有事就衝我來。”
梁大地就放開抓住我的手,撩了一下幾根稀疏的頭發說:“孟小冬,你到底想幹什麼?”
原來她叫孟小冬!我心頭浮現一個民國時期京劇名伶的模樣,發現她跟她還真的有點像。隻是她身上的俗世脂粉味更濃一些罷了。
孟小冬淡淡地說:“我什麼也不想幹。梁大地,你要找小三,就找個正正堂堂的女人,你連坐台的小姐你也要,我還能跟你過得下去嗎?”
梁大地雙肩一聳,攤開雙手說:“是我非要找嗎?我堂堂一個大老板,後繼無人,我不找個繼承人?”
孟小冬臉上一紅,幾乎是哀求的口吻說:“你也不能怪我。又不是我不願意,人生來就是這樣子,我變也變不出來一個孩子給你。”
梁大地輕蔑地說:“沒錯。我不怪你。你不下蛋,我得找個下蛋的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根本不避諱我就站在一邊。
“滾!”孟小冬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這是我家,我能滾到哪裏去?要滾你滾,老子不走。”梁大地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我說:“小子,還不快滾。要等老子叫警察是不?”
我一聽他這話,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