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的故事不亞於一本小說,精彩紛呈之外,留給我一絲淡淡的憂傷。
女人總是在生活裏吃虧,而且有苦說不出。我義憤填膺地說:“姐,你不能放過梁大地!”
孟小冬淺笑,起身說:“你朋友應該回來了,我們去拿了你行李,回家。”
又轉回到花街樓下,剛好看到陶小敏低著頭過來。
我趕緊下車喊她:“陶小敏,陶小敏。”
陶小敏抬頭一眼看到我,咧開嘴笑了笑。
我走到她身邊說:“我找到工作了,想現在搬走。”
陶小敏一楞,隨即驚喜地問:“恭喜你呀,王者。你們有知識的人,找工作還是簡單。說說,什麼工作,在哪裏?”
我猶豫著不好說出來。轉頭去看停在不遠處的孟小冬的車。
陶小敏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我就看到她的臉色變了好幾遍顏色,最終回複到剛才的樣子,略顯疲憊的狀態。
“你從這車裏下來的?”她問我,站住腳。
我點點頭說:“豪車吧?我第一次坐,很舒服。”
陶小敏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她白了我一眼說:“王者,你交到好運了。富婆啊!”
我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她是富婆?你認識她嗎?”
陶小敏鼻子裏哼了一聲說:“當然認識,而且很認識。她不就是梁大地的老婆麼?”
我吃了一驚說:“你怎麼知道?”
“傻瓜,看車牌啊。”陶小敏指著不遠處的孟小冬的車說:“人家是粵港兩地牌,很容易認啊。”
我遲疑著說:“我是問你,梁大地是誰,你怎麼那麼熟悉他?還熟悉了人家的老婆。”
陶小敏嘴角一挑說:“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是譚茗茗。譚茗茗的香港男朋友就是梁大地啊。”
我啊了一聲說:“譚茗茗是小三呀?”
陶小敏瞪我一眼說:“什麼小三呀,你情我願的事。何況人家梁大地,對譚茗茗是真的好。”
我冷笑說:“好個屁!譚茗茗也真是,明知人家有老婆,她怎麼還去插一腳?她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陶小敏歎口氣說:“王者,你還剛出社會,天真一點也能理解。現在的社會啊,笑貧不笑娼,隻要有錢,誰管你什麼來路。”
我點點頭說:“說的也是。我發現現在的男女,隻認錢不認人。現在是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可是做人,總得有些廉恥心。要是連廉恥心都沒有了,活著也就是具行屍走肉,沒意思的。”
陶小敏伸個懶腰說:“我懶得跟你囉嗦了。既然你找了個富婆,就祝賀你天天開心。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天上不會掉餡餅下來。好運是伴著風險的。”
我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陶小敏,沒想到你說話還好有哲理的啊!”
陶小敏不好意思地笑,說:“是感悟來的。”
我隨著陶小敏上樓取行李,半路上我問:“譚茗茗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陶小敏笑道:“人家現在是有主的人,沒必要天天像我一樣,勞心勞神還勞身。說不定過不多久,人家就是闊太太了,跟我們住在花街的人,要拉開距離的。”
從陶小敏家裏拿了行李,臨走的時候,陶小敏將自己的電話寫了一張紙條遞給我說:“記得有事給我電話。還有,苟勝利回來了,我好告訴你。”
我點點頭,準備出門下樓。
站在樓底下,我抬頭去尋找陶小敏的窗子,發現窗戶裏一片漆黑。剛才我在的時候,我們是開燈的,現在我離開了,她居然關了燈。
我不知道她現在是孤獨的坐在沙發上,還在站在陽台上看我。心裏漫上來一絲淡淡的憂傷。
這個地方我前後住了四天了,四天後,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念。我不知道今後還有多少機會會來這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陶小敏。
畢竟大家都如浮萍一樣,某個時刻聚在一起,一場大風或者一場大雨,我們必定會各自散去,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