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姨與孟小冬的雙簧我懶得參與。她們之間涉及的東西太複雜,這對我來說,是非常頭痛的一件事。剛好甜姨也不想讓我知道得太多,在法院門口,我們匆匆告別。
於蓧蓧是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直到甜姨把她拉進了的士,她還向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自從成都一別,我們連電話都沒打過。於蓧蓧的巡回展究竟怎麼樣,我一無所知。
回到花街,想起甜姨說的話,我匆忙上樓去找譚茗茗,梁大地有消息了,我得去告訴她。
到了她門口,敲了半天門沒動靜,正在疑惑她一個大肚子難道下樓去了,眼光不經意落在門上貼著的一張小紙條,湊過去一看,頓時心裏不是滋味。
紙條是留給我的,譚茗茗已經搬了新地址,她即將臨產,再住花街已經不適合。
最後一句話讓我的心裏稍微好受一些,她說:“感謝你對我的關照,我會記住你一輩子。”
整張紙條沒寫我的名字,但我能清楚地感知到紙條確定是留給我的。譚茗茗在紙條上留下的信息讓我多少有些放心。她搬走到另外一個地方而沒通知我,是因為幫她搬家的是梁大地。
梁大地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眼鼻子底下將譚茗茗帶走藏起來,這讓我既惱火又欣慰。畢竟這老小子沒能忘了她,算有點良心。
從樓下下來,我準備煮一碗方便麵對付中餐。我現在需要時間複習,距離下次開考的時間已經很短。這次我不能再讓劉曉梅失望。
剛打開書,厲海的電話就進來了,約我一起去劉曉梅家裏。
我還想推脫,厲海在電話大聲責問我:“王者,你算不算個男人?我姐把房子都讓給你住,你連去看她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我苦笑著說:“不是我不想去,是我沒麵子去。”
厲海叫起來說:“麵子是什麼?多少錢一斤?再說,你怎麼就沒麵子去了?”
我一下還真找不出理由,從劉曉梅家搬出來,我幾乎沒跟她打招呼。我算得上是偷偷跑的,而且跑了後,也沒給人家電話。就像人間消失一樣,我在她的生活裏突然就失去了蹤影。
其實我偷跑也是有苦難言,玉露丸就像一道魔咒時時刻刻糾纏著我。薔薇說過的話時時刻刻在我耳邊回響,我怕自己一時把持不住,侵犯了她,這樣我會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逃避,隻有逃避過去,我才能保證自己不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厲海看我半天沒說話,追問著我說:“你去,還是不去?”
我看一眼狹窄的窗戶外一片小小的天空,歎口氣說:“我去!”
十六歲的厲海就像一頭活潑的小鹿,看到我從的士上下來,衝上來就抱住我的一條胳膊,笑嘻嘻地說:“你要敢不來,我今天就找上你家去。”
“去幹嘛?”
“放顆炸彈炸死你。”她誇張地比劃了一個大動作:“血肉橫飛。”
“怎麼想著要炸死我?”我好奇地問。對於她這麼個假小子的姑娘,在我眼裏就是一個開心果。她似乎永遠無憂無慮,無心無肺一般。
“我想上頭條啊!”她誇張地說:“你沒看人家汪峰,每次上頭條都被其他新聞掩蓋了。我不像他,我要上,就一定能上。”
“你炸死我就能上頭條?”
“當然。標題我都擬好了。花季少女怒炸無良心男子。”
“我沒良心了?”
“對呀。我姐說的,你就是個沒良心的人。”
我心裏頓時一片黑暗,劉曉梅在背後是這樣的評價我,看來我是傷了她的心了。
“我們今天去,你姐知道不?”
“不知道呀。”
“她都不知道,我們貿然去,她不會生氣嗎?”我有些揣然,劉曉梅的性格有點暴烈,這也是我對她據而遠之的原因。
“不怕的。昨天她還在說你。說你死了,我還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