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梅在第二天早上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她的租住屋。

我匆匆洗嗽一番,摸出抽水馬桶裏的油紙包,出門便叫了的士,直奔她的住處而去。

剛到她的小區門口,電話又響,號碼卻很陌生。我摁掉電話,正要進電梯,電話再次響起來,我沒好氣地摸出電話吼:“誰呀?”

電話裏一陣沉默,我罵了一句:“神經病。”正要掛,裏麵傳出來一個聲音。

“是我。”

我聽不出說話人的聲音,感到聲音陌生,便惱怒地說:“我不買保險。”

“我不說賣保險的。”電話裏是個女聲,我聽到一陣輕輕的笑聲隨之而來。

“你賣什麼?”我好奇地問。

“我什麼也不賣。”她的笑聲大了一些,抱怨著說:“王者,你真聽不出我是誰了?”

我狐疑地搖頭說:“我聽不出來,你是誰呀?”

電話裏又是一陣沉默,我不高興地說:“再不說,我掛了啊。”

“我是翁美玲。”

我吃了一驚,翁美玲是梁鬆老婆,行長夫人,怎麼會給我打電話?於是我遲疑地叫了一聲:“嫂子。”

“你還叫我嫂子?輩分錯了吧?”翁美玲在電話裏笑道:“王者,你有空沒?我想與你談談。”

“談什麼?”我不假思索地問。

我覺得確實沒什麼可談的,我已經拒絕了梁鬆和梁三爺,我不能成為他們梁家的兒子。我頭上戴著的帽子上寫著一個“王”字,不能換成“梁”字。

“你不想與我談談麼?”翁美玲似乎有些失望,語氣仿佛很失落。

我心裏湧上來一絲歉意,畢竟我去中山的時候,人家待我如親人。我不能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梁太太,你在哪?”我試探地問。

“不要叫我梁太太。”翁美玲當即拒絕我說:“你這樣叫,我覺得很生分。”

我苦笑道:“我該叫什麼?”

“如果你願意,叫阿姨也行。”

我哦了一聲,告訴她現在有點事要辦,等有空了就給她電話。

翁美玲也沒強逼我,隻是告訴我她現在就在龍華梁鬆老家,正與三爺在喝早茶,如果時間趕得及,他們等我。

我謝絕了她的好意,心裏嘀咕著想,翁美玲突然找我要談談,談什麼?難道她要舊事重提?

想起她剛才說在梁三爺家裏,心裏頓時一頓,便猜得八九不離十,翁美玲在梁三爺家裏找我談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好談。

說話間,電梯到了劉曉梅家的樓層,我匆匆掛了她的電話,開始敲門。

敲了幾下,門應聲而開,劉曉梅斜依在門上,含笑看著我。

我從她身邊擠進去門,她想攔我沒攔住,撅著嘴嚷:“王者,你不請自入啊!”

我徑直坐了,從身上摸出油紙包,直言不諱地說:“我有東西要放你這裏。”

“什麼東西?”

“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可以知道不?”

“最好不好知道。”

劉曉梅便不做聲了,奇怪地盯著我看。

“除了我,誰來也不能給。”我說,歎口氣,摸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並不點。

劉曉梅反感抽煙,這一點我早知道。

“你放我這裏放心?”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問。

“隻有你這裏,才是我唯一放心的地方。”我苦笑道:“這東西,可能涉及到一場大風波,說不定會影響到你,你怕不?”

她稍稍遲疑了一下,輕輕說道:“你都已經拿來了,我還能怎麼辦呢?”

劉曉梅從我手裏接過去油紙包,想了想,一個人進了臥室。

不一會她出來,站在我麵前說:“王者,你複習得怎麼樣了?”

我一愣,隨即笑道:“放心吧,我做不到的事,絕對不吹牛。你就等著我來泡你。”

她臉一紅,叱道:“就算你過了,也拿到了畢業證書了,你就可以泡我了?”

“還能怎麼樣呢?”我本來隱憂的心情一掃而光,笑嘻嘻地說:“是你自己給我的條件,我做到後,你不可以反悔。”

“如果我要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