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靜氣等著賈包宇的最後一拳,賈包宇卻遲遲疑疑半天不動手。
圍觀的人開始不耐煩,催著賈包宇動手。這幫看熱鬧的人是不嫌事大,倘若不是我,賈包宇飯缽般大的拳頭,砸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不說一拳打死,也會要了別人半條命。
賈包宇不動手,圍觀的人慢慢的沒有了興趣,我掃視四周,心裏一片寧靜。
我心裏有譜了,隻等賈包宇最後一拳落下,我當仁不讓會給他一拳。我隻要一拳足夠,一拳我能讓他記住我一輩子。
我的盤算在臉上顯露了出來,賈包宇不安地問我:“你笑什麼?”
我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在想,你這一拳是不是要等到天老地荒才出手?”
賈包宇沒被我激翻,他沒有了剛才的狂暴與得意,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一動不動。我猜想他一定在我找我的破綻,尋到破綻,一擊而中。
我毫不在乎他,老子徒手能捏凹一隻鋼精杯,還怕他賈包宇一個血肉之軀麼?
我暗暗地想,我不能出手打他,我隻要握住他的一隻手,我就能讓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全勝再次跑了過來,討好地衝賈包宇笑,說:“老賈,莫動手了,算了罷。都是我的錯。”
賈包宇斜著眼看了他一下,叱道:“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事了。”
全勝眉開眼笑地說:“說到底還是因我而起的事,大家握手言和,還是好兄弟不是?”
賈包宇沒說話,我也沒說話。
全勝趁機說:“你們看,圍觀這麼多人,驚動了學校,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這句話說到了我們心底,雖然我口頭上說不在乎,其實內心還是懼怕學校。萬一惹惱了學校,一紙開除通知,多沒麵子!
全勝就去拉了賈包宇的手,拖著他向我走過來。
賈包宇還在扭捏,我卻主動走過去幾步,伸出手去與他握手言和。
圍觀的同學看沒戲可看了,呼啦一聲各自散開。
學校打架司空見慣,像我們這般擺開架勢來約架,卻是屈指可數。我看到幾個女同學沒走,反而朝著我們過來,我便對全勝說:“她們來幹嘛?”
全勝嘻嘻嗬嗬地笑,指著穿白裙子的女孩說:“學生會的副會長,你不認識麼?”
我當然不認識,老子才來多久,中大多少學生。老子自己班的人還沒認全,豈會認識什麼學生會的幹部。
賈包宇已經眉開眼笑迎上去,大聲喊:“覃秘書長,你怎麼來了?”
穿白裙子的女孩站住腳,看了看賈包宇,又看了看我,說:“聽說有兩大英雄擺開擂台決鬥,我怎敢不來捧場啊!”
賈包宇得意地笑道:“覃秘書長,見笑見笑,我們在切磋中華武術,不是決鬥。”
白裙子女孩驚異地說:“是麼?我怎麼隻看到你動手,人家卻沒還手呢?難道他練的是金鍾罩鐵布衫之類的武術絕學麼?”
賈包宇便尷尬起來,訕訕地說:“我們說好的,文鬥。”
“文鬥就一定是你先動手打人?”白裙子女孩不屑地說:“賈包宇,你真是中大的風雲人物啊,這麼大的一個人才,不送你去參加全國大學生武術交流大會,人家都會說我們中大埋沒人才啊。”
她掃了一眼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起來年齡不大,說話的口氣卻咄咄逼人。她的眼光很淩厲,似乎要穿透我的身體一樣讓我難受。
我不喜歡女孩子咄咄逼人,我反感她們的自以為是。
全勝看我不說話,趕緊陪著笑臉說:“他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叫梁梓陽。”
白裙子女孩輕輕笑了笑,哦了一聲說:“難怪我不認識你。”
我直愣愣地說:“我也不認識你。”
她也楞了一下,隨即伸出一隻纖柔的手出來要與我握,自我介紹說:“我叫覃小曼,學生會副會長。”
我遲疑著要不要伸手去與她握,賈包宇卻迫不及待地伸過手來抓覃小曼的手。
覃小曼將手一縮,冷著臉說:“賈包宇,我又沒與你握手,你伸手來幹嘛?”
賈包宇嘿嘿地笑著說:“小曼,我們老同學了,握你的手一下,你又不少點肉。”
覃小曼眉頭一跳說:“賈包宇,你欺侮新同學我不跟你計較了,看在我們是高中同學的麵子上,你給這位同學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至於我少不少塊肉,與你半點關係也沒有。”
隨同覃小曼一起過來的兩個女孩子就笑起來,取笑著賈包宇說:“賈包宇,我們小曼說了,以後不要無事獻殷勤啊。”
我傻乎乎地接了一句:“非奸即盜。”
三個女孩子一齊抿著嘴笑起來,賈包宇就在笑聲中沉下去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