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下燈光晃蕩,荷爾蒙正處在高峰期的男生鬼哭狼嚎的在亂叫。滿耳是噪噪雜雜的聲音,以及晃蕩著一雙雙或粗壯,或瘦小的腿。樓道裏都是人,一場熱鬧不歡而散,失望的他們各自在尋找著夜晚取樂的方式。

我從一棵樹下走過,看到一個瘦小的年青人,懷裏抱著吉他,急匆匆的從我身邊走過。他看到我,腳步遲疑了一下,朝我豎起一根大拇指,轉身走了。

我淡淡一笑,想著這瘦小的家夥今晚又該在那棟女生樓下,對著一扇透出燈光的窗戶,開始唱著他憂傷的歌。

我的宿舍在四樓,要穿過一條幽幽暗暗的走廊,再爬山四層樓,最東邊的一間宿舍,就是我和賈包宇他們的地方。

推開門,看到勻不餘坐在電腦前,正殺得昏天黑地。屋外的噪雜絲毫沒影響到的歡樂。

再往裏看,就看到全勝坐在一張馬紮上,將一雙發出酸臭味的腳伸在盆子裏,齜牙咧嘴地洗腳。

屋裏沒看到賈包宇,我有點意外,便走到全勝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使了個眼色。

全勝開始還懵懂著,直到看到我的嘴角往賈包宇床上翹,才拿起一塊看不出顏色的毛巾擦著腳,輕聲說:“找覃小曼去了。”

賈包宇找覃小曼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從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看一眼都覺得親切。

全勝看我沒說話,狐疑地問:“剛才你和覃小曼不是在一起麼?”

我淡淡一笑說:“說了幾句話而已。”

“還而已?”全勝吃驚地說:“你都不知道老賈快急出血來了。”

“他吐什麼血?”我遲疑地問。

全勝便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你還不知道吧?覃小曼是老賈的夢中情人,從他老家一直追到中大來了,牛逼不牛逼?”

“牛逼什麼?”我不解地問。

“你都不曉得,老賈別看四肢發達,讀書可是天生神武,如果不是因為覃小曼,他此刻應該在北大或者清華了。”

“厲害!”我咋舌稱道。

“厲害吧!”全勝將手裏的毛巾甩到自己床鋪上,斜著眼看了一下勻不餘說:“老賈可不一般,他的成績可是超過北大錄取線五分了。不像有些人,剛剛夠線,撿了個便宜。”

勻不餘剛好抬起頭來看,聽到全勝這麼一說,當即黑了臉說:“全勝,你在說誰啊?”

全勝笑嘻嘻地說:“又沒說你,你是剛夠線的嗎?”

“我是。”勻不餘惱怒地看著他說:“我夠線有錯了?”

全勝笑道:“沒錯沒錯。我隻是想說,其實這個鬼高考,一點也不公平。有些地方三百分能上中大,我們哪裏學生想來,沒個五百分,邊也挨不上。”

勻不餘撇撇嘴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家北京人,考個三百分上北大清華,還算是高分了。沒辦法啊,人家是首都子民,比不得。”

我疑惑地問:“果真?”

全勝像看稀奇一樣看著我,滿臉不相信地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哦,對了,你高考多少分?”

高考是我的滑鐵盧,分數就像刻在我心裏一樣,我想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

“五百一十五。”我說:“我是文科生。”

全勝聞言,大吃一驚道:“梁梓陽,你也是牛人,你的分數都超過中大錄取線十分了。”

“是嗎?”我還在懷疑。我記得高考發榜的時候,我老師告訴過我,我的分數最多隻能讀個二本,一本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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