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碗裏與鍋裏(1 / 3)

對於於蓧蓧的邀請,我斷然予以拒絕。

我回深圳是來陪翁美玲過年的,再怎麼說,我如今頭上頂著梁家人的帽子。梁鬆與夏琳在國外,梁三爺又過世了,梁家除了我,沒人可以陪翁美玲了。

於蓧蓧對我的拒絕顯得很不開心,她沉吟一會說,讓我去香港是她媽甜姨的主意,不僅僅是去香港過年,她們還有重要的事與我說。

我被她們的股權一事弄得心煩意亂,實話說,股權歸屬誰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事實。不論股權最後到底落在誰的手裏,另一個必然一無所有。當然,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落在梁大地的手裏,道理我說不出來,隻是感覺股權一旦落在他手裏,不但孟小冬從此不再會保持她的優雅,甜姨也將落得個雞飛蛋打的結局。

一想到梁大地,我就感覺身邊有隻蒼蠅在圍繞著我飛一樣,煩躁無比,惡心至極。

孟小冬一直拉著我不放,於蓧蓧在甜姨的安排下也與我保持著說不清的關係。其實我心裏很明白,我是夾在她們之間的一塊開闊地,對於她們的矛盾起著不可調和的緩衝作用。似乎在她們看來,隻要我的存在,誰也不會撕開臉皮。

掛了於蓧蓧的電話,我有些悵然。

從我第一次在孟小冬家裏見到於蓧蓧的油畫,到後來認識她,再到成都輕輕一吻,我對她的感覺由原來的朦朧逐漸變得清晰。直到她來中大搞了畫展,我才發現自己與她的距離隔得實在太大。她現在於我,似乎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我在她麵前,感覺得自慚形穢得如同一粒塵埃。

她與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想。

剛好走到校門口,看到陳舒雅縮著身子在跳,覃小曼便叫道:“陳舒雅,你冷啊?”

陳舒雅停住了跳,抱怨道:“你們真磨蹭,我都等得花兒都謝了。”

天冷吃火鍋!大家一致同意。

賈包宇對學校周圍環境比我們任何人都熟悉,他帶路,領著我們找到一家四川火鍋店,叫了鴛鴦火鍋。提議喝點酒禦寒。

我無所謂,吃什麼喝什麼都無所謂。

四個人,四方桌子,各據一方。

從見到陳舒雅,她就沒跟我說過一句話,眼光也不看我,顧自與覃小曼嘰嘰喳喳,說自己現在教了一個中學生,蠢得出奇。

覃小曼問:“男的女的?”

陳舒雅楞了一下說:“當然是男的。”

覃小曼就笑,打量著陳舒雅說:“舒雅,換作我是中學生,一樣的蠢得出奇。”

陳舒雅就奇怪地看著她,問道:“為什麼呢?”

覃小曼抿著嘴巴笑說:“你想想啊,天天身邊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還有人會有心思讀書嗎?”

陳舒雅撇著嘴說:“覃小曼,你好齷齪,他一個小小男孩兒,懂個屁呀。”

覃小曼認真地說:“現在的小孩兒,誰不早熟啊!”

兩個人就嘻嘻哈哈鬧做一團,才知道陳舒雅做家教的中學生的爹,是個很大的老板。據說廣州有房產就不下二十套,家裏還有幾家公司,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

陳舒雅寒假不回去,本來是想在學校弄個勤工儉學的指標。結果等到她去的時候,發現在校內的工作都被別人拿走了。她隻好跑到街上擺個做家教的小攤,一天時間不到,就被中學生的家長請回了家。

陳舒雅說完這些的時候,突然笑起來說:“你們都不知道,擺攤等人上門的時候,我恍如有做妓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