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還是忍住沒去劉曉梅的家,我甚至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徑自回了廣州。
覃小曼居然在我的宿舍玩,安靜地坐在全勝身邊看他打遊戲。看到我回來,微微一笑站起身問我:“去哪裏了?電話也不通。”
我想起出庭前關了手機,居然事後一直忘記開機。我紛亂的思緒像三月天空裏飄舞著的柳絮,雜亂得找不到可以歇腳的地方。
我摸出電話說:“有點私事去了。”打開手機,不一會,信息紛遝至來,提醒我有未接電話十三個。
我沒去看是誰來的電話,不管誰的電話,老子都沒心情去看了。
以梁大地為首的梁氏族人要將我逐出梁家,這點我倒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翁美玲能否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一個弱女子,沒有人幫她,根本不是梁大地的對手。倘若我不再是翁美玲的兒子,我還能以梁梓陽的身份繼續在中大完成學業嗎?
“心情不好?”覃小曼問我,臉上浮現擔憂神色。
我淡淡一笑說:“沒事,心情好得很。”
全勝誇張地嚷:“覃小曼,快來看,我要打大BOSS了。”
覃小曼扭過頭去說:“不看,有什麼好看的,小孩子玩的遊戲。”
全勝驚異地看了覃小曼一眼,嘟噥著說:“剛才還興致勃勃的,現在轉眼就變了。女人啊,真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沒意思。”
我想笑,全勝這小子屬於心智未開之物,懵懵懂懂的,他還真以為覃小曼對他的遊戲感興趣。他會想不到覃小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突然門一開,賈包宇捧著熱騰騰的兩個玉米棒子進來,雙手遞給覃小曼說:“小曼,快趁熱吃,香著呢。”
覃小曼眉頭一皺,不屑地說:“賈包宇,老家的玉米棒子你還沒吃夠麼?要吃你吃,我不吃。”
賈包宇奇怪地看著她問:“不是你說很香的麼?我特地去買了來啊。”
“誰讓你去買的?我嗎?”覃小曼冷冷地笑,說:“賈包宇,你就真的在乎我的話?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在乎!我當然在乎。”賈包宇認真地說:“小曼,你任何一句話,在我心裏都是至高無上的。”
他停了一下,柔聲說:“吃吧,真的好香的。有家鄉的味道。”
覃小曼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輕輕地啃了一口,丟進垃圾桶,蹙著眉頭說:“這個季節的玉米棒子,一定是轉基因的東西,不能吃。”
賈包宇心痛地往垃圾桶裏看,轉過臉來堆著笑說:“小曼,我送你回宿舍吧。”
“我又沒想現在回去。”覃小曼笑著說:“我來,是來找王者的,我們學生會有事要與他商量。”
“王者?”賈包宇狐疑地叫了一聲,隨即明白過來,將眼轉過來看著我說:“梁梓陽,你一會叫這個,一會叫那個,我們到底該叫你什麼名字啊?”
我淡淡一笑說:“隨便。”扔了手裏的包,仰身往床上一躺。
我現在需要安靜,我要好好地盤桓一下未來。過年後突然出現的這麼多事,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想想。我不但要想自己的未來,我還要想想如何讓翁美玲走出心理陰影的霧霾。
覃小曼站在我床邊看著我,我沒理她,顧自閉上眼睛。
賈包宇在啃剩下的一根玉米棒子,全勝在大呼小叫打著大BOSS。勻不餘不在宿舍,這倒讓我感到一絲意外。平常這個勻不餘幾乎不出門,除了必須要去點卯的課,他幾乎足不出戶,全部身心都撲在遊戲上。據他自己說,他要成為最優秀的遊戲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