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一個大男人,需要什麼小女人為我負責?我當即拒絕黃婉,頭也不回離開她的辦公室,任她追出來呼喊,我絲毫不為心動。
和諧號十五分鍾一趟,方便至極。兩個小時之後,我出現在蘭花兒麵前。
她驚喜地看著我,驚訝地說:“來得這麼快啊!”
我沒心情與她多說話,催著她帶我去見美心。
蘭花兒拒絕我的請求,說現在美心不僅僅是她們醫院在照看,警察也來了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她,不讓人隨便接近。
我吃了一驚,美心人被送到精神病醫院,還需要警察照看?這裏麵有什麼重大的問題呢?
我不管蘭花兒如何解釋,堅持要馬上見到美心。
美心上次從龍華走失後,再也沒半點消息。徐小婷為此像欠了我什麼似的,從此不再主動給我打電話。
美心上次失蹤,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但我明白她上次被送進精神病院時,人並不是像生活中到處可見的瘋子。她隻是有時候糊塗,絕大多數的時間還是清醒的。我剛開始甚至以為她是故意裝瘋,事實證明,美心的精神確實受到了強烈刺激,以至於她會在某些時候心智糊塗而像瘋子一樣的舉止不定。
美心的刺激來自於王常舉被抓,而王常舉被抓,又與我有脫不了的幹係。如果王常舉不是時常聽我嘀咕股權協議書的事,他不會打聽應該要如何處置我才會安心。後來我越想越怕,感覺這簡直就是孟小冬設的一個局。
在這個局裏,王常舉作為一枚小小的馬前卒,在棋局裏勇往直前。她自己與孫玉,一個是將,一個是相,各自守在自己的方寸天地間,等待我和王常舉擒了對方老帥勝利歸來。
王常舉是以同歸於盡的方式結束這場棋局。我毫發無損,他卻以一己之力,全部承攬了所有責任。
棋局的最終贏家正如我想象的那樣。孟小冬拿到了令她寢食不安的協議書,梁大地一敗塗地,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在銀行保險櫃裏的東西居然都不保險。他沒有其他證據證明自己丟失了什麼,隻能啞巴吃黃連。
蘭花兒看我急得想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滿地撇著嘴說:“一個老女人,值得你那麼焦心麼?”
我瞪她一眼道:“你懂個毛啊!”
蘭花兒被我一通責罵,不再理我。顧自去整理自己的診療筆記,任我在她耳邊呱噪,一句話也不說了。
我便軟了下來,哀求她道:“蘭醫生,你就帶我去看看吧!”
她這才抬起頭,淺淺一笑說:“你不是很牛嗎?我不是毛都不懂嗎?你自己去看去,找我幹嘛?”
我虛假地笑,說:“我這不是進不去麼?”
精神病院的看護,與監獄無多大區別。鐵門深鎖,庭院深深。監獄的犯人尚有活動的自由,而精神病院的病人,卻有不少的人被長繩捆綁在床上,隻能呆癡地仰望著天花板。
沒有人帶著進去,醫院的大門誰也打不開。
我憂心如焚,失蹤的美心突然出現,她究竟去了哪裏?這期間又發生額什麼事?我像一頭行走在茫茫沙漠裏的一頭驢,再無水源的補充,我將暴斃在烈日下。
蘭花兒終於起身,悄悄說:“換上衣服。”
她遞給我一件白大褂,朝我使著眼色。我頓時明白過來,趕緊將白大褂穿上,戴上她遞給我的口罩。
“跟我來。”她輕聲說:“別說話。”
我突然有種地下黨特工的神聖,使勁地點頭答應她。
還是幾道門,從鐵門到玻璃門。一腳踏入玻璃門內,恍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