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徐小婷病房出來的時候,懷裏已經揣著一本筆記本。
孟小冬對我遲出來表現有些不高興,徐小婷避開她要單獨跟我說話,這對她一個老板來說,多少是種傷害。
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輕笑了笑說:“其實,徐小婷隻是告訴我,她太疲憊了。”
此話純屬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樣無關痛癢的話,徐小婷毫無必要避開孟小冬。因此她在聽到我這樣自言自語的解釋後,淺淺一笑說:“我又沒問你。”
你問與不問,我話都說了。我想。
在探視了徐小婷後,兩個信息讓我心裏有底。一個是李小妮她們百多號人,滑坡事件對他們來說,毫發無損。另一個就是我懷裏的筆記本。這本讓美心刻意裝瘋躲避追蹤的筆記本,裏麵究竟埋著多少秘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一無所知。
但東西到手了,懸著的一顆心可以放下了。可是危險,卻多了一分。
我懷疑王常舉的死,一定與這本筆記本有關。否則像他盜開保險櫃,罪不至死。王常舉沒必要自殺,別人也不用置他於死地。反而會因為他手裏的筆記本,投鼠忌器。
這樣一想,思路就清晰多了。王常舉的死,必然是自殺。他因為知道了筆記本的秘密,唯有一死,才能解脫。
一想到王常舉孤零零的死在冰冷的看守所裏,我的心就一陣陣揪緊。想起與他相識到相知,時間也就短短的不到半年。王常舉在認識我之後,全身心的為我思,為我想,最後還搭上一條命,我不能不有強烈的負罪感。
孟小冬在沉默地開著車,車速很慢,惹得車後響起一陣陣喇叭聲。
正如她所說,我現在要寸步不離在她身邊。連我回去想與翁美玲說幾句話,她也會開車送我去,一個人留在車裏,等我說完話帶我離開。
孟小冬的這種做法讓我有些反感。老子是個特別愛自由的人,現在像一隻鳥兒一樣被她關在籠子裏,看著外麵的藍天卻無法舒展翅膀,這是多麼痛苦的事。
我說:“孟小冬,你送我回去吧?”
她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想回去了。”
“昨天才回去的。”她淡淡說了一句,開始加快車速。
“我總不能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後吧?”我不滿地說:“我現在不是你的助理,這樣跟著不好。”
“確實,你現在是我老公。有什麼不好?”她麵無表情地說:“王者,你別胡思亂想,你不能離開我半步。”
“你的意思,我從此以後,都得這樣了?”
“你說呢?”她似笑非笑,好看的麵龐上掠過一絲紅暈。
“肯定不行。”我反對她說:“我是男人,你不能把我栓在你的褲腰帶上。”
“我沒有。”她又看我一眼說:“該放飛你的時候,我會放你飛。”
我哼了一聲,懷裏的筆記本硌得我有些痛。我要回去是假,想一窺筆記本秘密是真。我不能當著孟小冬的麵,堂而皇之地拿出筆記本來看。徐小婷交代過我,筆記本裏有孟小冬的秘密。
車到別墅前,孟小冬下車,將鑰匙遞給我說:“王者,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沒接鑰匙,問她:“什麼事,你說。”
“我想將翁美玲一起接到別墅來住。”
我楞了一下,沒出聲。
“你們現在沒地方住,即使買了房,也不是能立刻住進去,總還得裝修什麼的。反正別墅就我一個人,冷清。多個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