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媽媽的話讓我驚詫不已。
我無緣無故會去恨她幹嘛?我與她並無任何交集,在蘭花兒車禍之前,我們甚至從未謀麵過。
帶著疑問,我回去了深圳,留下蘭媽媽一個人在東莞陪著她。
翁美玲新買的房子是套二手房,麵積不大,大概也就七十個平方。房子在十七樓,開窗就能聞到從海上飄過來的魚腥味。
這是套嚴格意義上的海景房,隻是樓房有些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原先的房主是本地居民,早些年全家移民去了國外,因在國外惹了寫麻煩需要錢,急於要脫手變現,因此房價相對便宜不少。
房子本身裝修得很好,盡管年代有些長了,放到現在居然一點也不過時。翁美玲隻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從發改委的雜房裏搬了過去。
我站在並不寬敞的客廳裏,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是我失去龍華老宅以後,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存在。
七十平方的房子,卻隔成了三居室。因此每間房子的格局都顯得很小。這與當初的別墅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翁美玲帶著我去了屬於我的小天地,打開門一看,發現一切都安排得非常貼切。房間裏窗明幾淨,且布局清朗。一床一椅,一桌一櫃。除此之外,再無別物。
新房盡管陌生,依然感覺親切。我快活地在床上坐下去,鬆軟的床鋪讓我有跌入無邊溫柔的感覺。
翁美玲含笑立於門邊,淺笑嫣然。
“我去做飯,你好好休息,好了我叫你。兒子。”翁美玲對我說,轉身要走,臨了回過頭問我一句:“哪個蘭醫生,沒事了吧?”
我點點頭說:“人沒事,隻是醫生說,記憶可能會出現問題,不知是也不是。”
翁美玲沒回答我的話,徑直去廚房忙活。
我起身打開窗戶,撲麵一陣風吹來,渾身居然有絲絲涼意。
這一年來變化太多,生活就像一列滾滾向前的火車,無情地碾壓了所有的夢想。我感歎著歲月的無情,卻暗暗慶幸自己的遭遇。
翁美玲在飯桌上對我約法三章,其中一條讓我多少有些為難。
她不允許我出門,整個寒假必須呆在家裏學習。
我笑著說:“翁媽媽,你這不是限製了我的自由了麼?”
“我就限製你了。”她一改過去的態度,無比堅決。
“那會憋死我!”我無奈地哀歎:“這麼長時間不允許出門,一定會把我憋病的。”
“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不是不允許你出門,正常的活動,還是可以的。隻是你現在不小了,事事都要考慮後果了。不要再像過去不懂事,胡來。”
我心裏一頓,當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翁美玲之所以限製我的行動,無非就是孟小冬。翁美玲與孟小冬當麵交鋒過,事後她說過,與孟小冬鬥,她不是她的對手。
翁美玲每天還要去上班,而且上班的地方距家裏很遠,需要轉兩次地鐵。這就是說,她早上出門,必須要晚上才能回家。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釋然。
事情在第二天的早上果然如我所料,翁美玲出門不久,我就接到孟小冬的電話,約我去她家。
我沒有遲疑,下樓直奔孟小冬的別墅。
很長時間不見,我們見麵之初居然會有猶豫與尷尬。
孟小冬投身入我懷,我甚至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