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翁美玲又不約而同地點頭。
他笑了,舒了一口氣說:“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們了。”
翁美玲客氣地請人進屋,我去倒了水過來,請他在沙發上坐了。
男人從加拿大回來不錯,他是個在加拿大做生意的深圳人。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梁鬆,兩個人成了要好的朋友。世界也就那麼大,任何一個角落都能遇到家鄉人。對於同樣是從深圳出去的人,他們在海外的感情,比任何在國內的感情都要來得實在與真切。
梁鬆去的是美國,什麼時候去了加拿大?這也是我和翁美玲都疑惑的地方。
男人告訴我們,梁鬆在國外過得並不舒心。
翁美玲問了一句:“他一個人嗎?”
男人遲疑了一下說:“好像梁先生還有個女伴,叫孫玉的。”
“孫玉?”我和翁美玲同時驚呼出聲。
“是的,是叫孫玉。”男人說:“他們是生意夥伴,僅此而已。”
翁美玲的鼻子裏哼了一聲。梁鬆身邊不是夏琳而是孫玉,這很是出乎我們的意料。過去我們隻知道夏琳與梁鬆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沒料到最後在他身邊的居然是孫玉。
這個信息量有點大,我和翁美玲都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男人起身告辭,說梁鬆要說的話都在信封裏。
等到男人一走,我們四目相對,居然沒人去動信封。
良久,翁美玲說:“王者,你打開看看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撕開了信封。
裏麵就一張薄薄的紙,寫著幾句潦草的話。
我沒看,直接遞給翁美玲說:“翁媽媽,你看。”
翁美玲擺擺手說:“我沒興趣,你看。”
我隻好雙手捧著信紙,認真地看下去。
梁鬆的字寫得很潦草,似乎是急匆匆草就出來的。我看到在他的簽名最後一劃,把信紙都劃破了。
他在信裏就說了一件事。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我把信遞給翁美玲說:“梁爸爸說,他不回來了。”
翁美玲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他還能回來嗎?”
她接過去信紙,掉著頭看了幾遍,臉上的烏雲越聚越濃。就在我以為她要爆發的時候,她突然調轉了信紙,眼光落在信紙背後的一串不起眼的數字上了。
她閉著眼想了想,突然睜開眼說:“王者,有重要的事要發生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問:“怎麼啦?”
翁美玲輕聲說:“這一串數字,是你梁爸爸保險櫃的密碼。”
“保險櫃?在哪?”我一頭霧水地問。龍華老宅早就夷為平地,他過去的辦公室裏所有物品都被封存起來了。別墅裏我們幾乎是淨身出戶,我什麼時候也沒見著梁鬆的保險櫃啊。
“我知道在哪!”翁美玲說:“我們走。”
“去哪?”
“找到保險櫃,我們會知道很多東西。”翁美玲說:“梁鬆這輩子有寫日記的習慣,他的日記一定都在保險櫃裏。”
我猶豫著說:“翁媽媽,即便我們找到梁爸爸的保險櫃,看到他的日記本,也不能隨便動吧?”
“你要記住,我現在還是他梁鬆的合法老婆,我有權處置他留下來的一切東西。”翁美玲冷靜地說:“王者,或許,你梁爸爸是在給我傳遞一個驚天秘密啊。”
我實在想不出梁鬆的保險櫃還會藏在哪裏。我過去給他做司機,他每日的行程也僅僅局限在辦公室與別墅之間,連應酬都很少出去。在那段時間裏,我除了認識一個夏琳,再沒看到他身邊出現過其他女人。
他難道還有一個秘密的地方?這個地方不但他知道,翁美玲也知道。
我跟著翁美玲上了一輛的士,她讓的士司機直接往中山開。
我又嚇了一跳,這麼遠的距離,她要幹嘛?
翁美玲一言不發,緊抿著嘴唇,臉上罩著一層看不出她內心感情的任何神色。
我也不好吱聲,上車後,主動去握了她的手。
翁美玲的手很冰涼,像一塊冰一樣寒徹心骨。
街上的人已經不多,每到過年時節,這座城市一定會回到三十年前的寂寥。一座原本時刻喧囂的城市在幾天的時間就會變成一座空城。
還未出城,孟小冬的電話過來,問我在哪。
我心裏一動說:“孟小冬,我要去中山,你來送我們吧。”
翁美玲居然不反對,任由我叫住了的士,帶著她下車,站在高速路口的入口處,等著孟小冬開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