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鬆去了深圳,這地方並沒有還出來。
我暗暗感歎一聲,中山比起深圳,有人情味多了。梁鬆在深圳出事後,我們迅速被人掃地出門。而他離開中山那麼久了,他的居住地居然還保留著。
翁美玲下車,徑直走過去打開院子,回頭招呼我們一起進去。
小院子裏是棟三層小樓,盡管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卻比高聳的高樓大廈要讓人感覺到舒服。歲月侵蝕的牆上盡管斑駁,卻能讓人感受到曆史的厚重與古樸。
燈光如舊,花徑少人。落葉將院子裝扮得有點淩亂,甚至有些肅殺。一陣冷風吹來,花枝與樹木發出嘎吱的聲音,在淩晨的夜空裏,恍如天籟一般的動聽。
開鎖進門,屋裏顯然有打掃過。
翁美玲淡淡一笑說:“事務局每星期都有專人過來照顧的,所以沒灰塵。”
翁美玲在中山還留有這樣的一棟小樓,她從來沒告訴過我。可能是她覺得這棟小樓與院子終究不是她的財產吧,所以她閉口不說這裏的家。
孟小冬打量著屋子,嘖嘖讚歎道:“哎呀,真好,真好。好安靜,好漂亮啊!”
翁美玲微笑不語,她讓我招呼孟小冬坐,自己一個人上了樓。
樓上是他們的臥室與書房,我來過幾次,都是在客廳裏,從來沒上去過一次。
孟小冬看到翁美玲進房去了,趕緊將身子貼過來,低聲責怪我說:“死王者,你害死我了。”
“是嗎?”我淺淺一笑說:“讓你陪我泡一趟中山就害死你了?”
“你沒看到翁美玲很排斥我呀!”她嘟著嘴說:“你沒看到我好委屈啊!”
我逗著她說:“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你怕呀?”
她認真地點著頭,輕聲說:“我還真怕她。”
我笑道:“你也有怕的人啊。”
孟小冬臉一紅,掐著我的胳膊,壓低聲音說:“你幸災樂禍是不?是不?”
我趕緊告饒道:“放手呀,等下被翁媽媽看到了,又該給你臉色了。”
孟小冬嚇得趕緊鬆開手,歎口氣說:“我以後真有這麼個婆婆,我會被折磨死的。”
我正要說話,樓上傳來開門聲,隨即翁美玲的身影閃出來,站在樓梯口衝我喊:“王者,你上來。”
我邁開步子就要上樓,孟小冬跟著我也要上去,被翁美玲直接拒絕了。她說:“孟小姐,麻煩你就在底下等等我們吧。”
孟小冬尷尬地站住腳,轉身出了門。
翁美玲根本不管她,任由她出門到屋外去。
樓上的臥室裏家具都在,隻是上麵蒙了一層布。
我正要邁步進去,被翁美玲一把拉住,輕聲說:“我們去書房。”
梁鬆有書房,不管在哪,他都有自己的書房。而且梁鬆的書房有規定,輕易不讓人進去。即便翁美玲是他的妻子,沒有他的許可,照舊不可以越雷池一步。
書房門緊鎖,我推了推,沒反應。
翁美玲沒書房鑰匙,她遲疑了一下說;“要不我去拿工具來,撬開?”
我搖搖頭說:“反正是要破壞了鎖具才可以進去,不如我撞開它。”
“行嗎?”翁美玲擔心地看著我問。
“沒問題。”我將她拉到身後,抬起一腳,照著房門鎖具一腳踹過去,房門應聲而開。
這一腳的力道,我自信能踹死一頭牛!我暗自得意,在門邊摸著開關,打開燈光。
書房裏收拾得更幹淨。除了貼牆的一圈書櫃,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絲雜物。我不得不暗自佩服梁鬆的嚴謹。一個人對生活嚴謹了,他的一切都會嚴謹。
翁美玲掃視了一遍書房,徑直走到書櫃邊,遲疑了一下,突然伸手拿開幾本書。
在書的背後,赫然可以看到一個暗鈕。
我驚奇地湊過去,嘖嘖讚道:“哎呀,還有暗門呢。”
翁美玲不做聲,轉動暗鈕,但聽得吱呀一聲,書櫃向兩邊推開,一眼就看到牆上的一個洞,洞裏赫然擺著一個不大的保險櫃。
我被驚呆了,梁鬆心思也太慎密了,居然還有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
翁美玲回過頭來,看著我莞爾一笑說:“王者,也許在櫃門打開之後,我們的世界就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