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慕澤靜靜地盯著石箱內廖澤的屍體沒有說話,但很多念頭不住地在腦海中翻騰。
夜更深,雪後的森裏迷霧重重,而案情的發展也讓胸有成竹的慕澤第一次開始迷惑。
“李隊長,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們關注老塔坡麼?”過了很大一會兒,慕澤才慢慢地說道。
李隊長和楊輝幾個人都搖頭。
“河村,原名李靖堡,正是唐初開國功臣李靖當年討伐竇建德時軍營駐紮地,後來在此基礎上才形成了自然村,後來李靖堡改成了河村,所以人們就漸漸遺忘了李靖堡這個名字,當然,這些東西是我從族譜、村誌和縣誌等史料上查找出來的。”慕澤解釋道。
“可這,和老塔坡有什麼關係?”李隊長不解地問道。
“老塔坡,孤零零隻有一座塔,其實這塔是大有來曆的,此塔名叫大興寺塔,塔下原有一寺,乃是大興寺,而我們腳下的土地,這片森林,正是當年李靖討伐竇建德的主戰場,大興寺,正是唐武德年間,李淵,李世民父子下令祭奠戰場亡靈所修建的,我這麼一說,你們明白了麼?”
“還是不懂。”楊輝說道。
“還記得那個紙條麼?東七裏,西七裏那個?”慕澤問道。
“什麼意思?”
“亳城鄉主要有三處古跡,一處是商中宗陵,這是殷商建都於亳(此亳指北亳)的一個主要證據,而另一處就是李靖廟,第三處就是這老塔坡的大興寺塔了。”慕澤解釋道。
“商中宗陵一來年代久遠,二來抗日戰爭時期,日軍聽聞傳言在其處盜寶,所以毀壞嚴重,現在隻剩下了碑林。而大興寺因為黃河泛濫,戰爭人禍,寺毀塔倒,七座大興寺塔隻留了現在破破爛爛的一座。”
“你講這些是為什麼?和案情有關麼?”李隊長有點不耐煩道。——森林裏霧氣大,濕冷。
“當然有關!”慕澤說道,“因為三處古跡隻有老的李靖廟因為一直處於村莊範圍之內,雖然曆史變遷,但具體位置一直沒變。所以,要想尋寶,最好的切入點,恰好是在老的李靖廟!”
“這就是你認為蕭鎮山穿那麼奇怪,就是為了去李靖廟盜寶的原因?”楊輝不禁問道。
“正是!”慕澤說道,“李靖廟在亳城鄉中部,東七裏正好是商中宗陵,西七裏正好是老塔坡!”
“可我們都去李靖廟看過了吧,就一小破廟,哪還有什麼文物?”李隊長很是不解。
慕澤指了指老塔附近的地宮,地上沒有,難保地下沒有吧?“所以,我們現在的目標,肯定是再去老的李靖廟!”
於是,李隊長吩咐那兩名警察在老塔坡原地待命,等著法醫來對師廖澤的屍體進行屍檢,然後,聽取慕澤的提議,他帶著楊輝、劉陽和慕澤,直接向李靖廟進發。
此時,已近天亮。
三個人到了河村,李靖廟附近的小路上點著火堆,走近一看,原來是蕭鎮山的棺槨在那裏停著,旁邊還有本家的幾個人在守著。——這是鄉俗,一定要在死者去世的地點停靈七天,不然死者無法回魂,也就不得入土為安了。
“多虧這兩天冷,雪化得不是很厲害,希望現場不要破壞得太嚴重。”慕澤說道。
“不用太擔心,案發當天那條路就封閉了,再說發生了那樣的事,除了當時一些人過去看了看之外,這兩天都沒有人過去的。”李隊長解釋道。
“你用不用看看屍體?”李隊長問慕澤。
“不用。”慕澤說道,“我可比不上法醫專業。對了,死者當時穿的衣服在哪裏?”
李隊長上前詢問了一下,就見家屬從棺材中拿出一個塑料袋出來,死者已經被穿上了“壽衣”,當天所穿的衣服鞋子就在那個袋子裏麵。
“楊輝,你找把尺子量一下鞋底尺寸,然後和劉陽分析一下地上的腳印。從這裏到那座老的李靖廟之間的。”慕澤說道,“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場雪會為我們留下一點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