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那條岔道來到山溪時已經是傍晚了,晚霞鋪滿西天,看起來頗有些壯麗,夕陽的餘暉照進幹涸的溪底,那一塊塊或大或小的鵝卵石就像一個個發著金光的蛋。
這裏的溪道窄而淺,十幾塊大石頭連綿橫亙在溪道裏,連接兩岸,應該是以前供山民渡溪用的。
上遊望去,溪道蜿蜒曲折,消失在遠山的轉角處,也不知源頭在哪裏。
我們取出帶來的食物,在岸上的一棵樹下用過晚餐,天漸漸黑了下來。這裏安靜的有點嚇人,連一絲風都沒有。
“走,我們下去。”我對白小姐說。
剛來到溪邊,我就覺察到了不對勁,那溪裏分明是幹的,但是,我卻感覺到了一種水的涼意。我有點後悔先前的決定了,這條溪到了晚上看來真的有點邪門兒。
我和白小姐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伸出手,握在了一起,感覺心裏安定了許多,相攜著小心翼翼來到溪裏。
往上遊走了一段距離,天終於黑了下來,兩岸望去,那些樹連在一起,就像兩堵黑色的牆,將我們夾在中間。
因為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現象出現,我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感覺就是一條幹溪而已,村民以訛傳訛,哪有那麼恐怖。這樣一想,心裏又莫名的有點失落。
由於太安靜,呼吸聲顯得很粗重,我和白小姐不時打量著四周,月光照下來,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溪底高低不平,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
“說也奇怪。”白小姐輕聲說,“這麼一條溪,怎麼突然水就幹了?”
我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大叔先前告訴我們,這條溪是什麼時候幹的?”
白小姐被我嚇了一跳,想了想,“我記得他說,四年前的一天,怎麼了?”
“四年前…”我喃喃道,心說,楊書軍的母親楊春梅變成邪煞,以及小晴父親衝煞,差不多也是那個時間…
“阿冷…”
白小姐忽然緊張的喚了我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怎麼了?”
“聽…”
我豎起耳朵,隱隱聽到一種‘嘩嘩’的水聲,疑惑的望向四周,不知道水聲源自哪裏。但很快我就收回了目光,望向正前方的河道裏,因為直覺告訴我,水聲是從正前方傳過來的。
我心裏一涼,那水聲開始開始還很細很輕,一眨眼的工夫就變得響亮了。
“有水來了!”
我話音剛落,水聲便從前麵的山角溪彎處轉過來,朝我們撲麵而來。但是,我看到的卻不是水,而是霧…一大團濃霧鋪滿整個河道,離我們越來越近,那水聲竟然是霧氣移動所發出來的。
“不好,雨馨,快走!”
我拉起白小姐就往溪岸上跑,可那霧比我們速度更快,一瞬間就來到的近前,將我們包裹了起來…
河道不見了,四麵八方都是霧,耳邊充斥著‘嘩嘩’的水聲,卻又感覺不到哪裏有水,我和白小姐緊拉著手,如果不貼在一起,就隻能看到對方的影子。
“我們這是在哪兒?”白小姐問。
“別怕。”我沉聲說,“走走看。”
剛進山那天晚上我還曾吹噓,說如果奇門術師都能迷路的話,這個世界就要亂套了。可是現在,我迷路了,完全喪失了方位感。
我和白小姐也不知走了多久,那霧非但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越發濃重起來。
白小姐突然渾身一震,停住腳步,“阿冷,快聽,有東西在叫!”
“東西?…”
我仔細去聽,忽然聽到水聲中夾雜著一種動物的叫聲,但又聽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動物。凝起神來以後,我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氣場,邪煞的氣場…
“難道是邪煞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