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冷,怎麼了?”向風低聲問。
“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我給你講的,高家村徐政委的那段往事?”
“當然記得。”向風說。
“剛才過去的那老頭兒,就是徐政委的兒子高老三…”
向風眉頭一皺,“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也覺得奇怪…”我嘟囔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哎?冷師父,一瓶酒還沒喝完呢,怎麼就走啊?我還準備再叫幾瓶呢…”
這殯葬用品店老板熱情的有點過頭,我說我們有要事去辦,到時候事情辦完了再去他店裏麵找他喝酒。
“那你們一定要來啊!…”
我和向風回到廟裏,隻見院子裏相比先前多了好多香客。我和向風站在紙紮物那裏,掃視著一張張麵孔,過了大約五六分鍾,隻見高老三從供奉狐大仙的那間廟屋裏走了出來。老頭兒手裏捏著三根燃香,走路搖搖晃晃的,被一個小青年撞了一下肩膀,差點摔倒。
把香插在院子正中的香爐裏以後,老頭兒抽出夾在腋窩裏的那卷草紙,走到靠牆的焚燒爐前,往地上一蹲,一邊把草紙一張張往爐裏丟,嘴裏一邊嘟囔著什麼。
“這老頭兒一定有鬼。”向風低聲說。
我點點頭。
“我過去試探一下他…”
向風說完,把背包取下來,抽出一疊紙以後,將背包交給我,定一定神,朝那老頭兒走去。向風人高馬大,再加上長的一表人才,走路的姿勢十分瀟灑,引來一眾香客的目光。所到之處,別人紛紛給他讓道。
來到高老三跟前,向風往旁邊一蹲,一邊燒紙,一邊跟老頭兒搭話。過了大約五六分鍾,老頭兒搖搖晃晃站起身,衝向風擺擺手,朝南邊供河神的這間廟屋走來。我急忙背轉身子,裝作擺弄紙人。廟院裏這麼多人,老頭兒應該沒注意到我。
“怎麼樣?”向風回來以後,我問道。
“他說他是附近村子裏的,過來趕廟會的。”向風說。
“那你有沒有問他是哪個村裏的?”
“當然有問,他說是李村的。”
“明明是高家村的,居然說是李村的。”我‘哼’了一聲,朝那廟屋裏望了一眼,“這老頭子鬼的很,他還跟你說些什麼?”
向風說,他裝作是一個過來旅遊的遊客,向高老三詢問這裏的民俗,以及這座狐仙廟的來曆。老頭兒給向風講了一個跟先前那殯葬用品店老板所講的,一模一樣的傳說。隻不過,老頭兒所講的要詳細很多。至於用狐狸頭塑狐仙像的事,老頭兒卻沒有提。向風正打算向他詢問時,老頭兒說要去給河神再燒幾炷香,起身擺擺手就走了…
正說著,老頭兒從廟屋裏走了出來,朝外麵走去。
我心中一動,低聲說,“阿風,走,我們跟上他,看他去哪裏。”
從廟裏出來以後,我們跟著老頭兒繞過雜貨攤,穿過趕廟會的人流,一直往南,鑽進窄巷裏。這巷子裏沒什麼人,怕被老頭兒發現,我們不敢跟的太近,好在一路上老頭兒都沒有回過頭。出了巷子,便是我昨晚追蹤那黑衣人所走的那條青石路。沿著青石路一直往東,我們眼看著老頭兒過了那座石橋,一個拐彎,消失在了視線裏。
和向風疑惑的對視了一眼,我心說,這老頭子這是要去哪裏?
“走。”
過了石橋,沿著小河邊往南,走著走著,向風一把拉住了我,伸手指了指左前方。透過樹木的間隙看去,隻見那老頭兒正跪在一座大墳前燒紙。我和向風悄悄走上前,藏身在一棵大樹後麵。探頭看去,隻見眼前這座墳孤零零的坐落在這裏,連塊墓碑也沒有,墳包修葺的倒挺龐大,墳頭上壓的草紙被雨淋的已經褪色了。
我正猜想墳裏埋的是誰時,老頭兒‘哼哼嗨嗨’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爹啊,俺來看你嘞…
我感覺就好像一股電流給猛擊了一下,渾身一顫,難道說,這墳裏埋的是那徐政委?可是,他不是跳進黃河裏淹死了麼?就算要設衣冠塚,也應該設在高家村裏,怎麼設在了這青石鎮裏?…
老頭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十分淒慘。我覺得應該是跟老頭兒攤牌的時候了,隻有他才能告訴我們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就是,他可能知道擄走楊叔的那人是誰…
想到這裏,我衝向風使了個眼色,當先朝那座墳走去。高老三老頭兒哭的很專注,直到我蹲在他旁邊才看到我,嚇了一跳。
“你這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