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黃河對岸是高家村啊,這老狐又跑去高家村做什麼?看他鬼鬼祟祟那樣子,多半沒什麼好事…
撥開長草望去,隻見那老狐的身影在草間躥高伏低,忽隱忽現的。
“走,我們跟上他去看看。”我俯在白小姐耳朵邊低聲說。
借著長草的掩護,我們遠遠的跟在老狐後麵。河灘上風很大,吹的草‘呼呼啦啦’作響,老狐應該沒發覺後麵有人跟蹤。往東走了大約半裏多路,老狐忽然停了下來,猛一側身,把我跟白小姐同時嚇了一跳。我還以為被發現了,一咬牙,正準備站起來跟他照麵時,就見那老狐彎腰曲膝,‘蹭’地一下子從一塊雨水彙聚而成小水塘上躍了過去,幾個起落便翻過了黃河大堤,把我和白小姐看的橋舌不下的。
“走,繼續追!”
翻過河堤是一條小路,沿著小路走沒一會兒,隻見左邊遠處有一大塊墳地,月光下,那老狐跪在墳地的正中,麵朝南方,正對著月亮拜來拜去,瘦削的身影被月光拉的長長的,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不禁又想到那個‘狐狸拜月’的傳說,心說,難道這老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隻修成人形的狐狸?…我跟白小姐兩人都挺緊張,握在一起的手,手心裏都冒汗了。我定一定神,拉著白小姐,小心翼翼潛過去,藏身在一座大墳後麵,探頭去看,不由長鬆一口氣,原來老狐根本就不是在拜月,而是在拜一座墳。
那墳比四近的墳小許多,先前被他擋住,離的遠看不到,像是在拜月一樣。
老狐拜了一會兒,停下來,衝著那墳道,“爹啊,你在天有靈,保佑我找到那東西吧…”
東西?什麼東西?…我飛快轉動念頭,看樣子,這老狐過河是為了找一種東西。老狐吐字不清,他衝著那墳叫‘爹’,我聽成了‘鞋’。老狐對著那墳‘嗚裏嗚嚕’說了一會兒話,我聽懂了個大概,原來,這是徐向前的墳。我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心說,這老狐不認他弟弟高老三也就罷了,居然連父親徐向前的衣冠塚也要另設,和高老三兩個一人弄了一座…
聽老狐話裏那意思,他在找一種對付水庫裏那河神的東西。接連下雨,墳地裏的土十分鬆軟,由於聽的入神,我沒發覺腳在往下陷,當我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身子一仰,重心不穩,手揮舞了幾下,白小姐急忙拉我,沒拉住,反被我帶的摔倒在地。
“誰嘞?”老狐‘蹭’一下跳了起來。
“是我們。”
白小姐拉著我,兩個人站了起來。老狐一雙小眼睛裏射出兩道精光,上下看了看我們。
“你們大半夜的,跑這裏揍(做)啥?”
“大爺,我都聽到了,你要找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出來,我們幫你一起找。”我說道。
“這個,不管(關)你們的事,你們還是抓緊走。”
“為什麼不關我們的事?”我哼了一聲,“怎麼,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們麼?”
老狐搖搖頭。
“那為什麼不關我們的事?”
“你們還是走吧,我說不管(關)你們的事,就是不管(關)你們的事。”老狐轉身望著月亮。
“好,我們走,不過在走之前我們要做一件事。”
“啥事?”老狐轉過身。
“報警啊。”我攤攤手,歎道,“把我們知道的一切都交待出去,畢竟是法製社會,那高小文雖然死有餘辜,但也要司法部門來處置,有人私自行事,把他給嚇死了。如果是自己人,我們幫這人藏著掖著還說的過去,現在人家當我們是外人,要攆我們走,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大家一拍兩散…”
我話沒說完,老狐便往前踏了一步,“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下巴一挺,“你是希望我們留下來跟你一起尋找對付河神的東西呢,還是希望我們報警把你抓起來?”
老狐‘嘿’的一聲冷笑,“我現在先把你們給哢(抓)起來。”
“你以為我們是楊叔麼?”我笑了笑,“你可以抓抓試試。”
老狐一縱身朝我撲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猛往後一抽,沒抽動,於是便一弓身抬腳踢向老狐的小腹。老狐一愣,鬆開手往後退去,白小姐早已候在了那裏,伸手抓住他兩隻手腕,反鎖在背後,膝蓋頂住了他腰眼。白小姐鎖人拿人的手段十分高明,老狐猛力掙紮,怎麼都掙不脫,於是便不動了。
“大爺,告訴我們吧,你到底在找什麼,我們幫你找,多一個人人多一份力,我知道,你之所以讓我們走,是為我們的安危著想,可是,到時候河神出世,如果真像傳說中那樣黃河泛濫,會死更多人…”我溫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