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情景,雨馨急忙鬆開摟住我腰的手,和我一先一後朝老六撲了過去。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隨著‘砰’一聲悶響,老六頭朝下跌在了院子的水泥地上,當場就被開了瓢,腦漿和血濺的到處都是…
老六從樓上跌下去以後,趴在那背上的那‘孩子’便重又散了架,骷髏頭‘骨碌碌’一直滾到院子門口。我和雨馨站在走廊邊上,緊貼著水泥護牆,呆呆的望著老六的屍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驚懼之下,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蒙蒙亮時,我打電話報了警。簡單勘查了一下現場,老六的屍體就被拉走了。雨馨認識刑警隊長,幫我們免卻了不少麻煩。在刑警大隊做筆錄時,我把老六刨墳挖骨,按照他師父的指示,去那廢棄幼兒園裏等待,莫名其妙被那骷髏附在背上,從樓上跳了下去…整個過程,據實講了一遍,眾人聽的大眼瞪眼的。刑警隊的人辦案卻也一絲不苟,通過反複耐心的詳細詢問,結合法醫的驗屍報告,老六最終被認定為自殺。從理論上來講,確實是自殺,老六是自己從樓上跳下去的,沒人推他下去。
從刑警大隊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冷風一吹,我和雨馨兩個這才緩過神來,彼此看了看對方,兩個人黑眼圈都很重,像熊貓一樣,不禁有些好笑。
“阿冷,老六一死,線索就斷了,後麵要怎麼辦?”雨馨問。
“能怎麼辦?”我苦笑道,“這種超自然案件,警方根本束手無策,還是得靠我們自己。看來,老六師父知道了老六背叛他的事,之所以讓他刨骨去那幼兒園,就是為了將他除掉…”
“照這麼,那骷髏之所以像活了一樣附在老六背上,跟他師父有關嘍?那是怎麼弄的?”雨馨問。
“我一下子也想不通。”我搖了搖頭,道,“去他的,那老六反正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死就死吧,操勞到現在,白大姐肚子應該也餓了吧?走,咱去吃點兒喝點兒?”
“就知道吃…”雨馨衝我一撅嘴。
我給阿風打了個電話,阿風既然沒什麼事,並且有我陪著雨馨,他就不過來了,回鳳陽鎮一趟。我把昨晚的遭遇給阿風講了一遍,聽完以後,阿風沉默了片刻,他也想不通那骷髏是怎麼回事,到時他回去問問師父,給我回話。
刑警大隊距離去年印度洋海嘯時,我過來捐款偶遇雨馨,一起喝酒的那飯店不是很遠。掛掉電話,我們來到那飯店裏。同一個包廂,同一張桌子,同樣點的火鍋,連酒喝的都是跟去年同樣的。回首這一年來,風風雨雨的經曆,我心裏很多感慨。雨馨一言不發,怔怔的盯著火鍋嫋嫋升騰的煙氣,也在想心事。
就這麼靜靜的吃喝了好久,我接到阿風打來的電話。
“喂?…嗯,好…”
掛掉電話以後,我籲了一口氣,看向雨馨,“你困不困?”
“嗯?不困,怎麼了?”
“走,咱去昨晚老六刨的那塊墳地去看看,師父,讓查查那座墳是誰家的…”
打車來到市郊,我們沿著昨晚走過的那條路來到那塊墳地。此刻已經是下午的將近四點鍾了,陰的厲害,感覺就像傍晚。這片墳地很大,很多老墳的墓碑,上麵的字都已經模糊不清了。昨晚老六挖出的那個坑還在,至於那孩兒的骸骨,被警方送去檢驗了。
這座墳的棺材很,埋的也很淺,我跳進墳坑檢查了一下,從棺材的腐朽程度來看,埋了最少有二三十年以上了。墳的四周沒有祭祀燒紙的痕跡,也沒有墓碑標識,感覺這應該是一座荒墳。墳坑裏原本埋的這孩兒的家人,要麼可能已經離世了,要麼就是搬家不知去了哪裏,這要怎麼查?
“我想辦法吧。”雨馨。
“你有辦法麼?”
雨馨笑了笑,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了片刻,撥通一個號碼。
“喂?…莊,是我,過市郊來一下,我告訴你地址…嗯。”
“莊是誰?”雨馨掛掉電話以後,我問道。
“我父親身邊的人。”
“你父親身邊的人?”
雨馨微微一笑,沒什麼,我也就沒再問。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車順著路駛來,來到墳地旁停住以後,一個西裝革履,十分幹練的男人從車裏走了出來,應該就是剛才跟雨馨通話的那‘莊’了。我還以為是個毛頭夥子,這一見之下,感覺最少要大我七八歲。
雨馨定定的站著,那莊來到跟前,警惕的看了看我,然後疑惑的望了望四周,衝雨馨道,“姐。”
雨馨冷冰冰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