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直直的立在雪地上,冷不丁一看像是一根木樁子,大約兩米多高,看不出尾巴,底下一截大概成人的胳膊粗細,越往上越粗,將到腦袋的位置,也就是說脖子那地方,突然又細了下來,像是被一個箍給套住了似的。‘箍’往上,是一個圓滾滾的大腦袋,嘴巴一張一合的,露出兩排像鋸齒一樣的,黑乎乎的牙齒…
這蛇的身上,是一塊一塊的腐皮,顏色都已經發黑了,那些腐皮厚薄不一,像是用膠粘貼上的,隨著嘴巴的張合,一塊塊或大或小的腐皮也跟著上下運動,不時便擠撞在一起,看著就令人頭皮發麻,胃裏一陣陣惡心…
涼氣順著我後背,一下接一下的往上抽,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反正不是蛇,難道是個邪煞?就是它害了那楊老爺子?…我感覺可能是的,這東西看樣子是一個變異物種,而且很不一般,挨了孤虛神符那麼一炸,居然好像沒什麼事一樣,還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它可以隱藏自己身上的氣場,我竟然完全感應不到…
這鬼東西就那樣一動也不動的立著,我知道它在搜尋我,所以連大氣都不敢出。剛才從樹林裏翻滾出來,我手裏的神符和七星劍居然沒丟,包也還在背上。我緊緊攥著一道孤虛神符,把手都攥疼了。
這種神符看來對這蛇沒用,隻能把它給驚走,卻傷不到它。如果它就是害楊老爺子的邪煞,那麼,我要做的,是把它給除掉。一旦用孤虛神符再次把它給驚走,我不敢保證還能不能再找到它。可是,要怎麼除?我身上所有的法器之,最厲害,威力最強大的,就是手裏的孤虛神符了…
怎麼辦?…突然,我腦閃過一個念頭,請神!…沒錯,神符對付不了它,請神應該可以!可是,要請什麼神?在河北那時候,曾經請過一次天乙神,一次玉女神,威力之大,我至今仍然記得。請天乙神那次,把那整個墳地的氣場都給震亂了,請玉女神那次更厲害,把那崖上的樹都給震死了…
請玉女神的話,要有媒介,那麼,就請天乙神…雖然奇門法術裏,用於對付陰物,還有不少神可以請,但我沒請過,心裏沒底,天乙神我請過一次,一下子就幹掉了兩個邪煞…好,就請天乙神!
我朝那東西看了一眼,它還在那裏站著。雪還在撲簌簌的下著,雪花落在它頭上,並不凝固,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就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襯的那東西的樣子看起來更加詭異了。
我屏住呼吸,鬆開七星劍,手一讀讀的伸下去,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我一直留意著那東西,見它沒動靜,我把頭低下去,借著樹坑裏的雪光看了看顯示屏上的時間,還有十多分鍾三讀…
三讀之後是寅時…我掐指推算寅時值符的落宮,前麵曾說過,用奇門占卜的時候,值符代表天乙貴人,如果遇到急難之事,有值符在,就不用發愁,但是,這個貴人能不能幫到你,要取決於值符是不是旺相,或者落宮的三奇儀是不是旺相。而在法奇門裏,值符代表天乙神…很快的,我便推算出了寅時值符的落宮,震宮,東方,也就是我的正後方,如果要請天乙神的話,要從我此刻的位置往後走十步。
可是,眼下另有一個難題擺在我眼前,請神是有一定過程的,這鬼東西不會一動不動站著,任由我請神對付它,怎麼辦呢?…此時距離寅時還有五分鍾,我腦海轉動著一個接一個的念頭。突然,我聽到‘啪啦’一聲響,一驚抬頭,我發現那東西不見了…跑哪兒去了?我急忙抓起七星劍,轉動脖子往四周看去,什麼我也沒看到之後,我的目光落向這片樹林,難道又回到林裏了?
我從雪坑裏麵站起來,輕輕的抬腳來到坑上麵,朝樹林裏望了一眼,沒看到那東西在哪裏。看看手機,已經寅時了…我決定賭一賭,賭這東西又躲進了林裏,我就在這林外請神,把罡氣揮到林,把它給震死,至於這些樹會不會死,眼下沒工夫考慮了…這無疑是個大膽的想法,如果那東西沒有跑入林,而是不知去了哪裏,那我請神所產生的罡氣將積聚在我的身體裏,無可揮泄,後果會怎樣,想象一下就能知道…我別無選擇,請神是唯一對付它的方法,我隻能賭…
我腳步放的極輕,將氣息收的緩緩的,繞過雪坑,數著步子來到一處位置,朝天空望了一眼,迅速摸出七道符紙,在地上擺了個七星的形狀。就在我吸了口氣,捏訣準備踏上第一道符紙時,我心裏麵突然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然後,就是一種說不出的靜,似乎我的耳朵突然之間聾了…
我吃了一驚,往左右看了一眼,雪花紛紛而落,雪似乎比先前下的更大了,但是,那種撲簌簌的聲音卻沒了,我試著輕輕往地上踏了一下,沒任何聲音。這麼一來,把我嚇得不輕,我怎麼聾了?就在我茫然失措的時候,我感覺大衣變得很瘦,前襟勒著我的胸,很不舒服,好像是有一個人在後麵拉著我大衣的後擺往後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