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消耗過度的撒萊終於在昏睡一天一夜後醒了過來,當他看見角落處小女孩的屍體時,平靜的臉色流露出一絲悲痛的神色,在林柏進來前又很快的收斂,風過不留痕。
“很抱歉!我去遲了。”上百歲的老人用平緩的語氣陳述著一個事實,讓年輕的小夥子愣了片刻,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老家夥正經的樣子。
“先吃些東西吧!”在林柏的心裏,吃比天大,吃飽了再說。
撒萊接過他一早準備的食物,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塞。要換平日,這種煮得連垃圾都不如的食物,哪怕一口他都不可能咽得下去,但現在,他根本嚐失了味覺,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他幾乎忘記上一場血腥殺戮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當他趕到那裏時,整個部族火光衝天,房子,樹木以及人都燃燒在熊熊大火中,唯一站著的僅剩下兩個強壯的男人,他們背靠背在用一種奇怪的武器與敵人對峙。雖能有效的防止裏三層外三層的敵人靠近,卻也很難突圍出去。
撒萊不做多想,先施放了個冰係魔法,趁敵陣大亂時低空落在兩名幸存者的麵前,其中一個手中還抱著個奄奄一息的孩子。
“快上來!”撒萊向他們叫喊道,抱著孩子的那一個很快反應過來,但另一個卻表現得極不合作。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諾亞隻是個人工智能,它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服從主人下的指令。林柏離開時給它下的指令就是保衛這個部族,不到最後一刻,它當然不會離開,管你智者還是愚者,都不關它的事。
“諾亞兄弟,快上來呀!”已經匍匐在鳳雀身上的阿喀流斯著急道,但諾亞卻不理會,仍在密切關注著任何一個妄動的敵人。
無奈下阿喀流斯隻好下去拉扯他,諾亞依然一動不動的屹立在原地,醜陋的半獸人湧了上來。兩人肩並肩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陷入混戰中,腥臭的鮮血四濺,鳳雀的羽毛上、智者的長袍上、女孩的臉上。
“快上來!”撒萊用魔杖擋開一顆從天而降的半獸人腦袋,試著用精神力控製那個愚蠢的類人,但不到幾秒鍾他意識到不得不放棄,這家夥根本無法感應到他的一絲意識,又如何能控製呢?“別管他了,你快上來。”他氣急敗壞的朝另一個男人吼道。
“不行!不能留下他一個人,他是……”阿喀流斯一邊砍殺半獸人一邊驚喊道,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背後一沉,回過頭去看。“勇士!”諾亞悶不吭聲的倒下了,可他身上未見一滴血。
“他怎麼了?”撒萊一邊施放魔法,一邊分心問道。
“不知道,他,他沒有呼吸了。”
“別管他了,你快上來!”
“不行!不能丟下他。”阿喀流斯奮力想扶起諾亞,可他實在太重,根本抱不動。
“愚蠢的家夥!”撒萊嘴裏罵道,一邊操縱風元素,好不容易才把兩人送到了鳳雀的背上。
一聲長鳴,鳳雀奮力揮舞著羽翅升空,它從未嚐試背負這麼重升空,因此無法升得太高,並且速度極慢。
“上麵,在上麵。”不知道是哪個獸人眼睛這麼利,指著頭頂大聲叫喚,在紛飛飄揚的風雪中,敵人看到了他們的行蹤。藏身在外圍的弓箭手紛紛從大樹後站了出來,將箭羽搭在弓上,隻聽見一聲喝令“射!”密集的箭羽筆直的朝一個方向朝去,位置精準無誤,這些可都是經過多年訓練的弓箭手。
隻見撒萊無視那些如雨瀑般的箭羽,甚至手都不動一下,嘴唇微微蠕動,一個無形的屏障將他們罩住。再鋒利的箭也無法穿破,折了頭,不甘的掉落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敵人在黑暗的夜空中消失。
當撒萊等人好不容易來到魔靈湖附近時,疲憊的鳳雀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在死勁掙紮了幾下後,終於緩緩落在了地上,眼中流出悲傷的淚水。
“你已經盡力了,回去吧!接下來我們自己走。”撒萊輕撫著鳳雀柔順的羽毛,安撫道,它用尖尖的小嘴輕啄了啄他的手心,以示歉意,在撒萊的再三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這隻具有智慧的生物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留下來,隻會成為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