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葉卡特琳娜突然拉上‘林柏’也來到了水晶球的前方,就站在剛剛半神族國王站著的位置上,對梵達囚說道:“為了顯示這段記憶的可信度,可以從王子的腦中抽出同樣的記憶來,這本該是讓你親自來做這件事情,不過我想,以你目前的恢複程度看來,恐怕還是有些吃力吧?不如,由我代勞,你看如何?”
梵達囚知道她說的是事實,自己的精神力的確還沒有恢複多少,的確做不了,而在場的眾魔法師之中,唯有他們兩個達到魔師導的級別,可以確保萬無一失的完成禁咒。如若他提意由自己這方的終級魔法師來做,想來她也是不肯的,就算她肯,也難保不是個陷井。誰知道她會不會在施咒過程中下什麼陰毒的手段謀害這個冒牌林柏的性命?這樣,他們可真就有理也說不清了,將會有更多的人站在他們的陣營中去。既然不知道她骨子裏賣的什麼藥,隻能見招拆招了。
思量過後,老魔師導隻能點點頭,以示同意,同時腦中開始在尋找對策。
這時,葉卡特琳娜的三個學生,顯然都是能力不低的魔法師幾乎同時出列,來到她的身邊做守防,或許是擔心自己能力不足,他們還合力施放出一個屏障魔法,林柏在他們中,認出了卡若拉那個小妖精的樣子,沒想到,她也來了。
女校長的動作與半神族國王如出一轍,再笨的人也看出她在做相同的事情,不過身邊魔師導的她,顯然能力要比她的國王高出許多,所花費的時間也要少得多,更讓人意外的是,那名年輕的王子雖然也表現出了痛苦的神情,卻也挺了過來。這隻能說明一點,他的精神力至少已達到了大魔法師的水準,否則就算由魔師導親自施禁咒,也不可能做到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的地步。
所謂後遺症指的是,被施咒者會在過程中昏倒或暴斃而亡,可我們的‘王子’實在是太輕鬆了,額頭上的汗還沒有半神族國王來得多。這個情況顯然給他身分的可信度又加了分,人們自然會想,如果他不是智者的徒弟的話,又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達到這個水平?恐怕連當年的瑟拉女王都不及他此時的能力吧?再拿之與先前那個愛德華比較,就連梵達囚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冒牌貨確實很不一般,如果他不是知道真正的林柏就站在自己身後的話,恐怕連他都要被騙過去了吧?
可是,如果這個‘林柏’是假的話,又怎麼抽得出這段記憶來呢?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難道,他們連記憶這麼奇妙的東西都可以偽造出來了嗎?不可能,這遠遠超出了人類所知的範疇。
看見眾知情人驚訝的表情,特琳娜暗自慶幸,看樣子,她的小伎倆就連梵達囚也被騙過去了,如果連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掉包計,那又會有誰知道,這段記憶其實是她老早就從自己的記憶中抽出,經過稍稍的加工處理後,再放入自己的魔杖之中的呢?
既然這場戲已經圓滿完成,現在開始另一場重頭戲上演的時候了,想到這裏,女魔師導不無輕鬆的說道:“現在,正如大家所看見的那樣,我已從林柏殿下的腦中抽出另一段記憶,這段記憶是與剛才克諾塞斯國王陛下完全一樣的,以此證明它的真實性以及王子的身分。同時,其它當時在場的見證人也可以做證這段記憶的真偽。”她的表情是這麼的自信滿滿,仿佛就要勝利在望了一般。點頭向身邊的幾個學生示意,正準備讓他們來施放了增強魔法時,卻被梵達囚打斷了。
“請等一下。”
“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梵達囚法師,你們要證據,現在我們不正要拿出來嗎?難道,你想阻止真相大白?”她不悅的說道,口氣中帶著對首度魔師導的不敬,不過這個時候,又有誰會注意這些呢?
“我怎麼會阻止真相讓大家知曉呢?我隻是想知道,這段記憶是關於什麼的?當時這個年輕也在現場是嗎?”他指了指冒牌林柏。
“當然,這是智者與王子在美索不達米亞時,與國王殿下及眾客人們麵談的一段記憶。”反正等一下也要將這段記憶展現出來的,女魔師導並不認為自己有需要隱瞞的必要。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想向大家引見一個人,他當時也在現場,我看他也可以做為見證人。”
特琳娜緊盯著梵達囚的眼睛,不知道這家夥在搞什麼鬼。“不可能,當時在場的人現在都已經站在這裏了,不可能還有其它人存在。”
“為什麼不讓他出來與大家見見麵呢?特琳娜,這個人你也很熟的,是不是,林柏?”
林柏當然十分配合的站了出來,同時將將得很低的魔法帽摘了下來,以本來麵目示人。當大家看清楚他的相貌時,驚呼聲四起,再一次掀起了議論紛紛的浪潮,就連半神族國王也睜開眼睛,定定的注視著他。
“是的,梵達囚法師。”林柏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貴族氣質,以及隻有經年累月的際遇才能磨煉出來的成熟滄桑感,應該說,他比那個冒牌的更人性許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女王生了卵生子嗎?”
不知道誰的一句話引來眾人哄然大笑,特琳娜的表情卻也不像先前那般輕鬆了。
“現在,我的身邊也出現了一位自稱是林柏的年輕人,他也說自己是智者的學生,可是大家也看見了,在我們的眼前,居然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年輕人,這使我感到疑惑。為了辨別出真偽,我也希望借此機會看看這個林柏腦中是否也存有這段記憶,我想,大家應該都沒有異議吧?”
沒有異議,當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特琳娜這邊想有卻不敢有,其它人就更不存在問題了,他們恐怕比魔師導們更渴望真相。
“那麼,就再由我來施咒吧!”特琳娜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這可不行,特琳娜校長,我想,應當由我所信任的人來施咒會更好一些,難道不是嗎?”
“除我之外,難道你還能找到更適合的人選?”她冷哼一聲,如刀的目光掃過觸目所能及的每一個魔法師。
“或許他們的能力都不及你,但至少,都是我所信任的,且達到資格的。”梵達囚平靜的說道:“貢埃洛,蒙米歇,艾達腓,可以嗎?”被他點到的,正是先前將林柏與精靈王子帶來此處的三位終級魔法師,他們都毫不遲疑的站出來,齊聲答應。
“你居然寧願讓個終級魔法師來做也不肯讓我來做,你就不怕他有個意外嗎?”特琳娜當然知道林柏的能耐,在魔法學院的精神力測試中,就已經有了答案,她隻希望梵達囚能被唬住罷了,隻可惜對方並不上她的當,依然堅持。
稍稍商量之後,三名終級魔師已經決定由貢埃洛,也就是白胡子法師來施咒,其餘兩個做護防,梵達囚當然也會擔心意外的發生。
就在眾人都在為這個在劫難逃的年輕人暗暗捏把冷汗時,施咒開始了,要說最緊張的還要數貢埃洛本人了吧?深怕一個不小心,這個顯然深受老師重視的年輕人就要命喪自己之手。要知道,由一個魔師導來施法和由一個終級魔法師來施法可是有著天壤之別啊!危險係數不知被提升了多少倍,可以說同樣能力的被施法者,所要承受的傷害也會有所區別。
但讓貢埃洛感到驚訝的是,預期中的阻力完全沒有出現,對方甚至還很配合的協助引導他去尋找自己的那段記憶。而就外人看來,林柏的表情也過於輕鬆了點吧?如果無法質疑特琳娜魔師導的能力,那麼,隻能說明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地步。
林柏確實很輕鬆,不過他的輕鬆並非完全是他本人能力的關係,這還多虧了身為樹精靈的皮皮的幫忙,沒有比它更清楚怎麼樣去玩任何與精神有關的咒語了,因此,在它的幫助下,整個施咒的過程出奇的快,比魔師導所花費的時間還要快上些許。更重要的是,無論是施咒者還是被施咒者都表現得很輕鬆的樣子,別說流汗了,林柏的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過一下,實在令人歎服不已,就連特琳娜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她本人恐怕也不可能做到更好了。
接下來,分別由蒙米歇、艾達腓與卡若拉將半神族國王、林柏與假林柏的記憶展現在眾人的眼前,過程就如同放映電影般,投射在眾人頭頂上方,讓人有如身臨其境般。同時展現的場景很顯然都是同一個地方,隻不過是分別由三個視覺點來體現。
特琳娜的處理手法過於巧妙,使得人捉不住破綻來,可她並不為此而感到輕鬆,在她心裏十分清楚,當真的林柏出現的那一刻,一切的計劃就已經被打亂,回不了頭了。
這段記憶唯一達到的效果就是,讓人們認可了林柏的身份,現在,就到辨別真假王子的時候了,事實上,這也並不困難。
他們兩人都拿出了一條項鏈,但魔法師們通過精神力探測,輕而易舉的指出林柏手中的項鏈中殘留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而另一顆磁歐石僅僅是一顆普通的石頭罷了。
事情好不容易有個了斷,遺憾的是,結果讓許多人都無法滿意,這其中也包括德斯國師,就算半神族的天大謊言已被揭破,可這突然冒出來的個陌生人就要接管自己的一切權力了?憑什麼?自己多年來花費的這麼多心思怎麼可能拱手讓人?不!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暗暗對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接收到自己父親的示意後,多蒙很快做出了反映,依照原先約定好的,釋放出了信號魔法,雖然他的魔法能力不是很強,但這簡單的小魔法還是可以施放出來的,再加上他手中還有一些魔法輔助工具,現在,隻需要等待銀龍騎士團及皇家軍團的到來,就可以把這些叛亂份子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