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阻止麻子大爺下去,怕萬一解開傻大個的繩子,傻大個的僵屍病犯了,那可是能要人命的。麻子大爺摸著我的頭笑著說:“沒事,曉東你不用擔心,那個僵屍病隻會在晚上子時發作,白天沒有事。”接著麻子大爺對大夥說:“我下去之後,拽繩子當信號,傻大個非常的沉,你們拉的時候,多上幾個人一起用勁拉。這家夥是屬牲口的,隻知道長個子。”
有人問麻子大爺說:“大爺,我們把傻大個拉上來,他不會咬我們吧?這傻大個可不著調,平時和他打架,他可什麼下三濫的招都用。”
麻子大爺笑著說:“你們放心就是了,傻大個白天不犯僵屍病,你們隻管拉上來就是了,他現在還是人,能懂的人理。”
說完把繩子係在腰上,然後讓人拽著繩子下到了墓室,等了大概十來分鍾,下麵就拽動繩子,大家知道傻大個要上來,於是就多了好幾個人拽著韁繩往外拉,傻大個確實重,六七個年輕人,喊著號子往外拉,搭的木頭架子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好像要被壓誇一般。一會的功夫,傻大個冒出了頭,雙手扶住洞壁,朝大家呲牙一笑,傻大個這兩天在墓室裏塗抹,加上我把他綁在那裏,用臉杵地,此時的臉都變形了,像是唱戲人的大花臉,這一笑露出了一嘴的白牙,非常的嚇人,大夥一看傻大個的樣子,嚇的把繩子一扔撒腿就跑,傻大個差點沒有再次下去,幸虧傻大個身子大,往下掉的時候,用雙臂擋住。。
大家夥一邊跑還一邊喊傻大個僵屍病發作了,趕緊的逃命,一時間隻剩下我們一家和李道爺了,菡菡看到傻大個的樣子嚇的躲在我娘的身後,我也嚇的往後躲,不是怕傻大個變僵屍,而是怕他報複,我敲的傻大個可不輕。傻大個從洞裏爬出來,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這時的傻大個頭發散亂如雞窩,衣服上沾滿了泥,褲子露著屁股,渾身散發著惡臭,身上的衣服破的不成樣子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我娘看到這裏,起身拉著我和菡菡,讓我們跟著她走,這時傻大個一下子跪在那裏,對我大聲的說:“曉東,我對不起你,二大爺都對我說了,要不是你救我,我的小命昨天晚上就保不住了,這回要是死了,報答不了你,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我聽到這裏愣住了,傻大個說人話的時候可不多,我不由的停下腳步,回頭大聲的說:“你要是死了,就托生成驢報答我,驢子個子。”
傻大個朝我一笑對我說:“行,我要是托生成驢的話,一定做老叫驢,我不做母驢。這麼說,曉東你不記恨我了?”
我點點頭對傻大個說:“我不記恨你了。”
傻大個聽了,當時就站起來,把臉轉向李道爺,先是給李道爺作了一個揖,接著跪在地上,給李道爺磕了四個頭,然後就哇哇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叫著救命。
李道爺站在那裏說:“哎,大個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就詛咒老道我死呢?你這磕頭法是在哪學的?”
傻大個聽了,擦擦沒有眼淚的眼睛說:“靈堂裏不都這麼磕嗎?我想著這麼磕頭不顯著對您老人家敬重嗎?對您敬重,您就能救我的性命。”
傻大個的磕頭法,用的是專門給死人磕頭的禮法,奔喪的時候,在靈堂內跪拜一般是磕四個頭,逝世之子女在靈位四周,來人後別人磕幾個頭,逝世著子女必須回應幾個頭,所謂代表長輩回禮(一般是長孫代為謝禮,直屬男性和直屬女性。)。這裏的禮儀是磕四個頭,含義為神三鬼四,給神仙磕頭三個,給鬼磕頭四個。
傻大個由於不懂這些禮儀,就在這裏給李道爺磕了四個頭。李道爺也沒有生氣,對傻大個說:“給我磕頭,讓我救你的性命,這些是那個楊麻子教的吧?”
傻大個趕緊說:“是,是二大爺教給我的,他說隻有你能救我的性命,別人救不了,在下麵對我說,讓我給您磕仨響頭,我覺的三個響頭太少,想起給死人磕頭的時候,都是磕四個頭,於是就給您老人家磕四個頭。”
李道爺說:“我老道不和你這個渾人計較,你就是不磕頭,我也給你治。現在把麻子拉上來,回去就救你。”
傻大個一聽說了一聲“好嘞”,然後轉身對我說:“那個曉東,道爺答應救我了,我這回死不了了,那個投胎做驢的事就不算了,等我有了兒子,讓我的兒子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