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閃著幽幽綠光,隻有毛猴子會有這樣的目光,由於是黑天,二滑頭的拖拉機車燈不是太亮,隻能影影綽綽的看見那個眼睛閃著光的黑影蹲在那裏。由於荒山開墾,植被破壞,加上捕獵猖狂,像毛猴子這種大型的動物,已經絕跡了,別說毛猴子,就是野雞野兔也在槍聲中消聲滅跡,山上的鳥隻剩下很少的幾種。由於沒有了獵物大部分的洋炮、獵槍都束之高閣,成了象征性的東西。到了1996年10月1日,我國正式實施了《槍支管理法》,規定公民不得非法持有槍支彈藥,否則將追究刑事責任。我們家的獵槍,在第一時間繳公。
自從槍支繳公之後,周圍的山上慢慢的才出現野雞野兔,關於毛猴子的傳說,在沒有了槍支之後,又慢慢的出現了。老人們常說毛猴子這個東西,一般情況下是怕人怕火的,它們隻要聞到人的氣息,就會遠遠的逃遁深山,一般不會和人見麵。如果蹲在路口等著,那就是要行食了,所謂行食就和人開飯差不多。被毛猴子吃了的人,據說都是該死,因為毛猴子是土地爺的狗,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趴在土地廟前,改吃誰,在什麼地方吃,都是注定的,所以忽然出新了毛猴子攔路,我們心裏有些恐懼。
這次是去給胡如煙聚魂的,車上沒有準備武器,毛猴子凶猛異常,可不怎麼好對付。我爹看毛猴子攔路,就喊道:“老二,你把拖拉機的油門哄大點,毛猴子怕聲音,沒準能嚇跑。”
“三叔,你說的這話有道理,我試試看,這才剛黑天,毛猴子就攔在了路上,今天出門真是倒黴。。”
二滑頭說完之後,就把拖拉機的油門哄的震天響,拖拉機怒吼著,我們在車鬥子都覺的震動的很厲害。本以為這麼一弄,會把毛猴子嚇跑了,可沒想到那毛猴子聽見拖拉機響,不但沒有跑,還慢慢的站起來,朝我們走過來。拖拉機的車燈,照著毛猴子的眼睛上,就像兩個燈泡一樣亮,看著讓人恐懼。
我們看看毛猴子離我們越來越近,看車鬥子裏有掛招魂幡的竹竿,趕緊的拿起竹竿,雖然是麻杆打狼兩頭害怕,可總比沒有強。這時麻子大爺朝著二滑頭大聲的說:“二滑頭拐回去,看來毛猴子確實要行食,不然早嚇跑了,咱們回去之後,帶些人和武器再來。”
二滑頭慌張的說:“叔,這條路拐不了彎,一拐彎就掉進山溝裏了,這毛猴子離咱們越來越近了,我得躲到車鬥子裏去,咱們四個人,比我一個人好,我可不想變毛猴子的白屎”
說完之後拿起座子旁邊的車鑰匙—搖把,一下子把車熄滅,車一滅車燈也跟著滅了,二滑頭管不了這些了,一下子站起來,從後座上朝車鬥子裏爬,我看到這裏就大喊:“二哥你傻呀,車熄火幹什麼呀?你熄了火,一會你想開都開不了。”
二滑頭一拍腦袋,後悔的說:“我把這事給忘了,毛猴子就要來了,二叔、三叔幫把手把我拉上去。。”
麻子大爺和我爹兩個人把二滑頭拉進車鬥,二滑頭和我們擠在一起,那和搖把自衛,由於車燈滅了,我趕緊拿出手電筒,用手電筒照著那個毛猴子。毛猴子離著我們越來越近,我發現毛猴子全身都是黑色的,還反著光,身子修長,看著毛猴子趕緊像大黑,我越看越像,看到這裏心中狂喜,再也抑製不住自己,把手裏的竹竿一扔,直接叫著大黑,從拖拉機上跳了下去。
這一跳可把車上的我爹嚇壞了,大聲的叫著:“曉東,危險。”
我此時哪能聽見去我爹的話,心裏隻有大黑,那個黑影沒有發出聲音,飛快的朝我跑過來,那速度快如閃電,我爹在車鬥子裏吼著讓我快跑,我不想跑就站在那裏,因為我堅信,朝我狂奔過來的不是毛猴子,而是我最心愛的大黑。黑影快到我跟前的時候,忽然身子躍起,朝我直接撲過來,巨大的慣性把我一下子撲倒在地,接著張開嘴,朝我的臉而來。
我緊緊的抱住黑影,激動的說:“大黑,大黑我終於見到你了,這些年我做夢都想你。”
這時大黑才發出嗚嗚的低叫聲,仿佛在和我說話,我和大黑滾在了一起,激動的我又哭又笑,像是瘋了一樣,而大黑則用頭蹭著我的頭,然後一個勁的用舌頭舔我的眼淚,我爹他們一看是大黑,不是毛猴子,這時才放了心。我和大黑瘋了一會,才在地上起來,看著眼前的大黑,大黑比以前更加的高大了,特別是那雙眼睛,在黑夜裏特別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