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強撐著,在管教的口號下跑五十圈,五十圈下來整個的人都血脫了,渾身冒冷汗,兩腿發軟,身上像麵條一樣,想直接癱在地上,這時監區長說:“你們不是想發瘋打架嗎?來,繼續打,現在我當評委。”
此時大夥都累成狗,就差爬著走了,誰還有心思打架。監區長這是在教訓我們,讓我們沒有力氣窮折騰。在這件事情上,我和老幺是被牽扯進去連坐的,非常的冤枉,可在看守所裏就是這樣,管教說的就是真理,連坐很正常。監區長看大家不說話,就說:“你們現在誰看到過鬼?站出去說一下。”
這時候誰還敢說看到過鬼,都小聲的說“沒有”。監獄長說:“大點聲,我沒有聽見。”
我們趕緊大聲的說沒有,監區長點點頭,對我們說:“從今天起,誰要是再敢討論那鬼神之事,引起監室動亂,就直接關禁閉,,而且是五號禁閉室,好了,今天就到這裏聽我口令,向右轉,齊步走,回十號監室。”
其實對於晚上的打鬥,放在平時是極為嚴重的事情,至少得關三天禁閉,但是今天監區長卻隻是罰我們圍著監區的操場跑步,沒有關誰的禁閉,還明確的讓我們不準提鬼的事情,顯然他知道看守所裏鬧鬼,隻是不把事情擺在明麵上。
我們回到監室,再也沒有了一絲的力氣,俗話說人世間三樣苦,充軍放羊打莊戶。充軍我不知道,但放羊打莊戶絕對比蹲看守所輕鬆。那些至少能吃的飽,而我們一頓一個窩頭,根本不夠塞牙縫的,又累又餓,趴在床上,再也無心想刀疤臉的事情了,其實累成了那樣,刀疤臉就是站在跟前,我們也不會驚嚇的跳起來了。
剛才是被刀疤臉嚇的不想說話,現在是累的不想說話,我趴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一直睡到吹號起床,和當兵一樣,看守所裏起床作息都是有嚴格的時間。我們起床之後,聞到屋裏彌漫著尿騷味,不用說我也知道,昨天晚上有很多人尿床了。我們現在對尿騷味,已經無心顧及了,因為這個時候我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盼著趕緊吃東西。
終於盼到早餐時間了,雖然還是一個玉米麵的窩頭,和一塊有點餿味的辣疙瘩鹹菜,不過這時已經變成了難道的美味,吃的時候,一點點的嚼,特別是窩頭,慢慢的吃到嘴裏,感覺十分的香甜,好吃的隻想把舌頭咽下去。
窩頭太小了,雖然省著吃,舍不得咬,但那點東西還是一會就吃幹淨了,雖然這點東西不夠塞牙縫的,但好歹是糧食。吃過早飯之後,我們就去糊紙盒,這些天糊紙盒我都是跟老幺在一起,天天靠聽他拉呱度過無聊的日子,可是今天我卻沒有心思聽老幺拉呱。
我餓,餓的有點想發瘋,感覺眼睛直冒綠光,饑餓讓我漸漸的產生了幻聽、幻覺,我看著老幺的手慢慢變成了豬蹄,當時我還揉了一下眼睛,隻見兩個豬蹄醬油是醬油紅的顏色,蹄筋都露出來了,一動一動的夾著紙盒子。我兩眼開始發直冒光,嘴裏的口水都流下來了。老幺見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手,就有點疑惑的問我說:“曉東,你怎麼回事?眼睛直勾勾的看什麼呢?”
“豬蹄,我看見兩個豬蹄。”
“曉東你是不是想豬蹄想瘋了?這裏哪有豬蹄呀?”
說完之後,用手晃我的眼睛,此時我的眼睛早就欺騙了我,老幺的手,在我的眼裏那就是豬蹄。看到豬蹄在我的眼前晃動,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豬蹄,就在那裏啃起來,就聽見;老幺“哎幺”一聲,我才發現自己啃的是老幺的手,趕緊鬆開嘴,尷尬的說:“怎麼回事?明明是豬蹄,怎麼會是人手?”
這時管教喊道:“怎麼回事?”
老幺說:“報告管教,沒有什麼事。”
老幺報告完了管教,笑著對我說:“你這個二哥當的太有派了,別人都是用拳頭,你倒好,直接啃。對了你啃的滋味咋樣?”
“呸呸呸,我說老幺你幾天沒有洗手了?一股子臭鴨蛋味。”
在看守所裏的個人衛生,根本就不能提,再講衛生的人,到了裏麵也會變的邋遢起來,環境改變人。老幺笑著說“餿了也比沒有強,你就將就著啃吧。”
“去去去,我才不稀罕啃,趕緊的拿開,聞著就惡心。”
“你這個小兔崽子,真是沒有良心,無緣無故的咬了我一口,現在又嫌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