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曉曉冷靜下心情，坐下來，看著阿喪：“我無法相信你的親眼所見，但是我曾經親眼見到蕭哥哥暈血。暈血的人是個殺人魔，我實在無法相信。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的話，我需要證據。”
還記得很清楚，那一年自己14歲，蕭哥哥18歲。隨著父母到蕭哥哥家去做客。還有其他幾個家庭也在蕭家做客。蕭哥哥好像有事，很晚才從外麵趕回來。
孩子們相約去騎馬，半路上，蕭哥哥騎的那匹馬崴斷了腳，白森森的骨頭露出來，一地的血。蕭哥哥當場就昏了過去。除了淩曉曉，在場的都是男孩子。他們嘲笑蕭哥哥膽子小，從馬身上落下來，一點上都沒受，就可昏過去。
但是淩曉曉知道，蕭文宇不是因為落馬。他看著馬血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驚恐。他是在怕血。淩曉曉不理那些男孩子的起哄，把蕭文宇攙回房間。年輕的男孩已經有成年人那般高大，那一時刻卻顯得那麼脆弱。
蕭哥哥從來不是膽小的男孩，淩曉曉還記得那次無意中撞見蕭哥哥洗澡，他背上縱橫交錯的鞭傷。蕭哥哥從來沒有提過。於是，年幼的淩曉曉知道，蕭伯伯對兒子，已經不僅僅是嚴厲而已。
那時候淩曉曉流著眼淚，覺得好難過。從來有點不通人情世故的她，第一次明白，原來，有些痛苦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會讓聽的人跟著一起痛。
所以，十八歲到二十三歲的痛苦，淩曉曉再也沒有在人前暴露出來過。不論多難過，不管屈辱，哪怕再孤單，淩曉曉看起來永遠是個開開心心的傻孩子。
淩曉曉盯著阿喪的眼睛重複：“如果讓我相信，我需要證據。而且你要明白，即使我相信了，我也不會幫你們對付蕭哥哥。不論，他是誰。”
阿喪微微的驚訝，但是她掩藏的很好。這個女孩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從見到自己到現在，第一次用這麼犀利的眼神盯著自己。盯得阿喪幾乎要條件反射拔出槍來指她的頭。可是阿喪可以想象，以這個女孩的單神經，恐怕即使子彈真的穿堂而過，這眼神也是要僵在屍體上，一直就這麼看著前方。
阿喪斂起自己的情緒。低頭喝了一口水。這女孩果然和風很般配，平時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到了在乎的時候，倔得宇宙飛船都拉不回來。
阿喪皺了下眉頭。這水，還是堿性太大。
“實際的證據我沒有，我不可能錄像，也沒有風那樣的本事偷點什麼東西向你證明。我隻會開槍和潛伏。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問，我想隻有我的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