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
這聲音帶著極致的冷漠和威嚴,仿若一聲炸雷一般,瞬間在整個太陰殿中炸響。
與此同時,隨著聲音落下,薑遠眉心正中,一股強橫無比的法則之力驀然湧出,瞬間朝著懸浮空中的月相飛鴻兜頭罩下。
瞬息之間。
銀色的小羽毛渾身一顫,猛地僵在空中,定住不動了。
原本彌漫在空氣之中的法則氣息,也在這一瞬間倒卷而回,重新沒入了那根根銀色絨羽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冷的光芒籠罩下,此刻的月相飛鴻周身沒有一絲道蘊,也沒有一絲法則氣息,看起來就跟普通的羽毛毫無區別,沒有半點特殊的氣勢。
看它那僵直不動的樣子,明明是一片小羽毛,但不知怎麼,竟愣是顯露出了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
太陰~道尊反應慢了半拍,沒來得及製止月相飛鴻,見狀,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等等!”
來不及想別的,她猛地上前一步,廣袖一揚,將月相飛鴻擋在了身後,擰眉道:“擎天道友,月相飛鴻乃是傳承聖物,待傳承者塵埃落定,是要交到傳承者手中的,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清冷的光芒籠罩之下,太陰~道尊擰眉而立,一襲廣袖流光,渾身氣勢飛揚,竟是難得硬氣了一回。
然而,聞言,薑遠依舊背負著手,身形紋絲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起伏。
他冷淡地瞥了太陰~道尊一眼,眸光一如既往地深邃,冷漠無比。
見狀,太陰~道尊心中一沉,神色更加嚴肅:“道友,月相飛鴻乃是傳承之物,太陰傳承所有的功法,秘法,法術,神通,都烙印其中,決不能受損。道友若是執意如此,太陰即便明知不敵,說不得也要拚上一拚。”
說話間,渾厚的法則靈光擴散而出,她周身氣勢凜然,屬於道尊的威勢顯露無疑。
一瞬間,整個太陰殿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然而,在這樣的氛圍之中,薑遠卻沒有半點緊張,反而微微皺了皺眉,淡聲說道:“我何時說過要拿它怎麼樣?道友未免反應過度了。”
何況,在他眼裏,這已經是姐姐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動?
“……”
太陰~道尊心神一滯,頓時有一種一拳打空的無力感。
然而,想明白薑遠話中的意思,她仍舊忍不住暗自鬆了口氣。
她當初不惜自隕,也要設下秘境,除了本身走投無路之外,也是為了保住傳承,以期尋得一個合適的傳人。
認真說來,傳承和她的命相比,究竟孰輕孰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反應如此過激,實在是薑遠之前一眼不合就捆人的威勢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沉默數息,她外放的氣勢旋即收斂,自嘲似的笑道:“也是,不過是個物件而已,以道友的身份,又怎麼會跟它一般見識?是我反應過度了~”
說著,她舉起的胳膊旋即落下,廣袖飄搖間,重新恢複了原本的清冷和尊貴。
與此同時,殿中原本緊張地氛圍也在瞬間消散一空。
薑遠隨意地瞥了她一眼,愈發肯定了心中某個猜測。
之前他就有幾分奇怪,這太陰~道尊雖然表麵看來也是氣韻非凡,尊貴無比,但氣息卻多少有幾分不穩,性格上也有些不穩定,時而隱忍鎮定,時而卻又有些浮躁,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原以為,她隻是沉睡太久,可如今看來,隻怕是神魂潰散太過嚴重,以至於性格本身受到了幾分影響。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在情緒控製上出了點問題,時不時會反應過激。
好在,情況還不算嚴重,應當不會有太大影響。
想到這裏,薑遠便拋開了這個問題,不再細究,目光轉而落在了空中那片小小的銀色羽毛上。
他兩眼微眯,將月相飛鴻每一個細節全部掃描了一遍,眼底的神光仿若一汪幽潭,深不見底。
空中,銀色的小羽毛猛地一顫,頓時不再裝死,一溜煙躲到了太陰~道尊身後不肯出來了。
嚶嚶嚶~這修士的眼神好可怕~~
它才剛剛凝聚出一點點道紋而已,還是個小嬰兒呢~就不能對它溫柔一點嗎?
寶寶心裏苦,可是寶寶還不會說話……
月相飛鴻翻了個身,緊緊貼著太陰~道尊銀光絢爛的外袍,無語凝噎。
見狀,薑遠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太陰~道尊:“該怎麼選擇,想必道友心中已經有數了。”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依舊平淡,然而,那聲音中卻透著徹骨的冷漠,讓人情不自禁地心裏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