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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沈大人有話托太倉先生轉達,不知是什麼話?”
薑遠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然而,聽到這話,太倉與卻沒來由地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就把酒杯放了下來,坐正了身體。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心神一滯,忽的回過神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被薑遠掌握住了談話節奏,完全被薑遠牽著鼻子走了~
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略微皺了皺眉,他心中有些不甘,下意識地規避了答案:“遠少爺,按理,我是不應該瞞你的。不過,府君曾有交代,這話要當麵告知玉龍公子,我也不好違逆。不如,等玉龍公子出關,我再一並告知,如何?”
“那可就麻煩了~短時間內,父親怕是不會出關的。”
薑遠並沒有在意太倉與的小心思,神色連動都沒動一下。
隨手端起酒杯,垂眸看著酒麵上的圈圈漣漪,他的神態中帶著股漫不經心:“其實,就算太倉先生不說,我也能猜出你的來意。想來,應該是沈大人猜出了父親的身份,方才特意派你來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吧~”
沈雲霆是什麼樣的性子,他上輩子早就已經了解透徹,不用猜,他也能想到沈雲霆會是什麼反應。
父親那樣的身份背景,來這青州府圈個一畝三分地,沈雲霆就算心有不忿,也不敢說什麼,反而得反過來配合他們。
頓了頓,薑遠忽的瞥了太倉與一眼,淡淡補充了一句:“沈大人是不是還說,要把南煌城周圍的區域劃為父親的別苑?”
“你……”太倉與整個人都僵住了,看向薑遠的眼神有些發直,表情簡直像是見了鬼一樣,“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些話,和府君大人當初告訴他的,竟幾乎一字不差!
然而,即便見他如此,薑遠依舊沒什麼表情,隻隨意喝了口酒,神色淡淡,一臉風淡雲輕:“這種時候,沈大人除了這麼做,難道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說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隨手便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煩請先生轉告沈大人,他的誠意,我們已經收到了。這園中景致不錯,太倉先生若是有興致,不妨在此小坐一會。我還有事,怕是不能陪先生了~”
說著,他也不管太倉與是個什麼表情,一拂袖擺,轉身便離開了石亭。
“等等!遠少爺……”
太倉與連忙跟著站了起來,試圖說些什麼。
然而,薑遠卻連頭都沒回,根本沒有聽他說話的意思。不過片刻,他那身著一襲玄袍的身影便在重重綠蔭的掩映之下漸行漸遠,直至再也無跡可尋。
太倉與的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著薑遠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一點點回過神來,隨即頹然坐倒。
過了好一會,他才從剛才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心裏卻是懊惱萬分。府君派他過來,本是為了緩和和薑定山父子的關係,沒想到他一時傲氣上來,竟是做了傻事。
你說你好好的跟人家別什麼苗頭?
古話有雲:“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人家薑定山本就是人中龍鳳,他的道侶瓊華仙子更是女中豪傑,薑遠作為兩人的兒子,就算優秀得出格了一點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