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大屋,這屋子絕對是夠大的,初進時還能感覺到屋外的陽光撒入的光亮,向內走了一進之後,屋內暗了下來,阿刃略感陰翳,不禁打量起四周來,一看之下,便有種這屋子似乎缺了點什麼東西的感覺。
韓飲冰輕車熟路的向內走著,一進,兩進,足足穿過了四進廳堂,她這才停下腳步。
這裏屋內已經完全陰暗下來,雖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一眼望去,這屋內的擺設,盡在一團灰色的籠罩之中,阿刃是習武之人,眼力遠超常人,在暗夜裏依然能如常視物,但身在此處仍是視線模糊,可以想像若是常人到此,恐怕是張大雙目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待在這裏,難有日夜之分,比如此刻,就絕對想不到屋外是天高氣爽的晴朗秋日。
“你母親在這裏?”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阿刃再看四周,猛得想起這屋子缺了什麼東西。
沒有窗子。
這五進房屋連成的大屋,竟然沒有窗子!
所以屋內才會如斯黑暗。
不止如此,這屋內連一盞燈都沒有,阿刃一路走來,就沒看到任何可以照明的東西,不論是電燈還是油燈,任何燈都沒有。
“阿冰,你母親她,是不是……?”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討厭光,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詭異原因,才會選擇這樣奇怪的屋子來居住。
這樣的屋子的確奇怪,不但奇怪,而且詭異,阿刃雖是大膽,走進這裏仍覺有些陰森,若是膽小的家夥誤闖此地,恐怕會嚇得不能動彈吧。
“我也不太知道。”
韓飲冰知道阿刃在問什麼,同樣的問題,她也問過,也沒得到答案。
這樣啊。
阿刃正在奇怪著,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一開始,阿刃根本沒聽清這聲音在說些什麼,他隻是覺得天地間似乎奏響了最美妙的音樂,那音樂清幽婉揚,聽在耳裏,軟綿綿的滑下去,滑到心坎裏,再化為一根柔柔軟軟的羽毛,一撥一挑之間,就勾起了心底最讓人口幹舌燥的渴望。
銷魂入骨。
阿刃愣了半響,這才回過神兒來,幹吞了一口吐沫之後,他不禁在心裏咋舌。
什麼叫天籟之音,什麼叫繞梁三日,什麼叫三月不知肉味,這聲音簡直就是這些名詞的化身,古人一定是親耳聽過這樣美妙的嗓音,才能想出如此貼切的語言來形容它。
正在恍惚間,阿刃突然覺得韓飲冰在一邊碰了碰他,接著,女孩在他耳邊輕聲道:“媽媽問你呢。”
“啊?什麼?”
阿刃剛才真得沒聽清這聲音在說些什麼,麵對如此美妙的聲音,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聽清吧。
“咳!”
韓飲冰覺得有點尷尬,幹咳一聲,又悄聲道:“媽媽說她馬上就出來,讓你等等。”
“嗬、嗬嗬。”
阿刃笑笑,有些不自在。
這時,從正前方的內室裏,轉出一個身影來。
一個曼妙的女人身影。
隻看得出這是個女人,卻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即使阿刃運足目力,也瞧不到,仿佛有一層淡淡的霧氣在籠罩著她,讓人沒辦法看清。
然後,阿刃體內的某種東西動了一動。
就像是神經係統在突然之間抽顫一下,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做出動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