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皇甫歌的眼睛和阿刃的眼睛對在了一起。
無法形容阿刃此刻的心情,三年的分離,阿刃總以為彼此應該生疏了,但當他看到皇甫歌的眼睛時,昔日的歡樂瞬間一一浮現在眼前,並且,那些片斷,是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和此時此刻銜接在了一起,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仿佛這三年的距離根本不存在,而他和皇甫歌呢,也剛從熱烈的喧鬧中盡興歸來。
“丫頭。”
阿刃喃喃自語。
“呀!臭小子你來了!”
皇甫歌驚得跳起了腳,似乎是想跑過來,但是她又突然憤怒起來,這憤怒的原因,小部分是因為以前阿刃對她的欺騙,更多的,恐怕是因為自己見到這臭小子竟會如此高興吧。
她像是一隻困在籠子裏的小獸,不住的在地上跺腳轉圈,喜歡見到阿刃,又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應該惱怒,於是就為了惱怒而惱怒,卻又討厭自己這樣的情緒,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阿刃看著轉到暈乎乎的皇甫歌,不禁莞爾,他了解皇甫歌,憂愁怨恨這樣的情緒是在她心裏停不住腳的,他也不相信皇甫歌會恨自己。
於是他推開柵欄門,向皇甫歌走去。
他知道,隻要拉住皇甫歌的手,皇甫歌就會徹底忘記以前的不愉快。
而就在這時,那個身形高大的俊逸青年卻微微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攔住了阿刃,他帶著極為誠摯的笑容,用讓人聽了心中好感頓生的語氣,言道:“無量界弟子楚仙來,師兄是哪派弟子,很高興見到你。”
“躲一邊去!”
阿刃斜著眼睛,伸手趕蒼蠅似的想把這礙眼的東西趕走,這小子明明是想礙著他和皇甫歌見麵,想幹什麼?架秧子啊?找死啊!
“師兄為何出言不馴?”
楚仙來還是笑容依舊,他略一伸手,擋住了阿刃揮過的手。
“咦?身手還挺利索的,我再說一遍,滾一邊去!”
兩手相觸時,阿刃內氣連續送過,可都無影無蹤的如同泥牛入海,楚仙來體中有種燦爛若日的宏大氣息,把阿刃的陰極氣吞噬的幹幹淨淨。
“師兄你太暴燥了,這種情緒對學武之人有害無益啊。”
一邊應付阿刃的襲擊,楚仙來一邊悠悠閑閑的教訓著阿刃。
“年紀一大把了還隨便叫別人師兄,我告訴你,也就是遇著我了,要是走到大街上你敢亂叫,早叫人打成豬頭模樣,那就可憐你這張男女不分的漂亮小臉了。”
阿刃雖是口上不饒人,但他並沒有憤怒,越是遇到對手,他的心思越是冷靜與縝密,諸天化身不是白練的。
“師兄隻是一個尊敬,三界五流之間源遠流長,遇上五流弟子,師父交待過一定要以禮相待,無論對方是什麼東西。”
楚仙來還是微笑著,神色絲毫不變,言語卻是犀利非常。
二人口上較著勁,手底下也沒閑著。
阿刃先是隨隨便便的幾招甩過去,這幾招,化自他自小熟習的武技沾衣八打,自從領悟了通神意境後,類似傲世四決的武學絕技他越來越懶得使,反倒是舉手投足間均可傷人的沾衣八打越來越合他的意,也算是一種化繁為簡反璞歸真吧。
其實對阿刃此刻的身體狀況來說,簡單的與複雜的,入門的與高深的,這些武技使其來效果差不多,因為那些高深武技的原理都是仗著獨門的內氣運作,在經脈裏將原本隻有一分的力氣化為三分,打人的時候自然就狠一些,可是阿刃現在體內的經脈狀況被改造的一塌糊塗,那些高深的武技根本就沒辦法施展,就算勉強的使出來了,充其量也就隻是一個花架子。
阿刃現在隻認準兩條,一是出手快,二是力氣大,別的他什麼都不管。
這幾招就是阿刃這種認知下打出去的,楚仙來初時還能應付,一招一式更是猶如月下起舞,瀟灑非常,而阿刃呢,卻是越打越流氓,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架式,沾衣八打也用的像那麼回事。
可是打來打去,阿刃是越打越沒章法,拳拳腳腳打得是散亂不堪漫天飛舞,什麼欲進先退欲拒還迎這些基本的武學常識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這模樣,更像是街頭的無賴青皮混戰八方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