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院子裏亮起的火光,陸應青才看出倒在門檻上的兩人,一個膚色黝黑,穿著一身勁裝,另一個細皮嫩肉,白白胖胖。
這兩人趴倒在一大灘尿液之中,渾身上下淋的到處都是,這味道讓陸應青想起來,自己後世時有一個隊友開車去外地遊玩,結果堵在了高速上,實在尿急憋得不行,就在車上用一個礦泉水瓶子偷偷解決了。
到了目的地後,瓶子忘了扔了,車也放在停車場,被太陽暴曬的七八天,回程時一打開車門,我的天,那個味道,估計當時在場的人,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還是一小瓶沒開蓋的,而這··整整兩大盆啊!
這兩人被淋了還不算,又掉下來的木盆砸了個正著,而此時那鞭炮仍在劈裏啪啦的燃放著。
兩人還未與陸應青照麵,便已如落魄如賴皮死狗一般。
陸應青掏出鐵棍,走到那個勁裝漢子身前,對著小腿狠狠砸去,骨頭應聲而裂,那漢子“啊”得一聲慘叫,在這寂靜的夜裏,分外淒厲。
“這是給你的見麵禮,待會若是發現你有動我兄弟半下,六爺我另有賞賜!”
聲音極大,陸應青估計在院內每一個人都聽到。接著又走白白淨淨的胖子身前,低頭看了一會兒,忽然像做了錯什麼事一般,連忙道:“二少爺?你怎麼在這!兄弟我不是告訴你在院子裏等著麼,一會動起手來,你假意比劃就行了,對家裏也有個交代,兄弟我也不會怪你。”
“哎呀,你說你怎麼就非要跑到門口來呢,這演戲啊,貴在自然,二少爺太刻意了反而容易讓人看出來,你看看···哎呀,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嗎。”
趴到在門前的胖子,正是吳府二少爺吳思鴻,這位仁兄說起來也是倒黴,自從遇著陸應青後,就一直走背字。四月十六日歸義社與蘭陵社那場比賽,陸應青在場上對他說的話,讓二少爺在吳家算是被徹底孤立,所有人看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橫豎看不過眼。
這一次吳思賢策動的打擊陸應青的方案,連剛投入門下的外姓之人,謝永安都得到了重用,唯獨沒有用他。
吳思鴻一個庶出之孫,沒錢沒權沒地位,自己又是酒囊飯袋,被長房排擠的後果不言而喻。
所以雖然他對吳思賢極度憎惡,但也不得不向拚命向他靠攏,主動請纓要求守在門後,將陸應青一舉擒下。
本來以吳思鴻對陸應青手段的了解,是萬萬不敢上陣的,但一想到今天準備如此周詳,又有這麼多人在場,陸應青隻要敢來,那就是必死之局。
沒想到,自己這點道行和六爺比起來,那真是連小兒科都算不上。
吳思鴻想喊,想出言辯解,卻叫不出聲,一把塗得黑黝黝的利刃,抵在自己喉間。
“不不不,這事怪我,怪我,是兄弟的不是,一會此間事了,必定給二少爺擺酒賠罪。對對對,還是上回那個酒家,低調安全,不會被人撞見,好,唱曲的晴兒姑娘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