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劍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見識自己極為好奇的東西了。
前幾天感覺父母親有些奇怪,說得好聽點,是有些神神秘秘,說得不好聽點,就是鬼鬼祟祟了。
蕭含劍對於自己在這個世上的父母,感情有些複雜。
兩世為人,他依然深深地懷念著前世的父母,想到他們為了醫治自己的絕症把所棲身的房屋賣掉,對他們無私的父愛母愛無比感激,也不知道後來他們的生活好不好,會不會有什麼困難。不過想來他們認定自己遲早會康複,心裏能有所依托有所慰籍吧。
含劍在這個世上的父親母親眼裏,看到的是同樣的關心和慈愛,尤其他因為特殊的經曆和成熟的心智,更深刻地理解這種關愛,雖然他還無法理順這心裏的關係,但已經把對前世父母的思念和愛一部分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這天,蕭至善一大早就出了門,等含劍醒來他已經不見了,另外還不見的是仆人阿土。問母親李氏,隻說是去了鎮上。
“看來是去買家裏的用度了。”含劍頓時沒了興致,正要往山上跑,被母親喊住:“小寶,昨天教你識的字記住了沒有?”
“哎!看來全宇宙的孩子們都很苦啊,在那個世界裏小時候受夠了“早教”的壓力,想不到來了這裏也有這樣的痛苦……”含劍嘟噥著,說道:“媽,早就已經記住了!”
“那就每個字去默寫十遍,媽看過了才能去玩耍。”李氏雖然隻上過幼學,可也聰敏文秀,教兒子識字還是勝任的。
含劍無奈,隻好去書房寫字。
這裏的人寫字,用的也是毛筆,隻是筆毛很短,像是油畫的刷子;所用的墨汁以一種叫做紫葉草的植物榨出,時間一長,汁水顏色從紫紅變為紫黑色,寫在黃色的粗紙上,倒也很醒目。含劍拿出“文房三寶”(不須用硯台,所以少了一寶),攤開紙張寫了起來。隻是那刷子一樣的筆怎麼都覺得別扭,心想什麼時候得把毛筆好好改進一下。
含劍正努力地想用油畫刷子寫出王羲之行書的神韻,隻聽窗外“篤篤”兩聲,一個脆生生的女孩聲音響了起來:
“小寶哥哥!”
含劍一個失神,一大滴紫葉水掉在了紙上,他轉頭怒道:“缺牙兒,你又搗亂!”
一個紮著總角辮兒的小女孩從窗下露出頭來。
“我沒有搗亂!小寶哥哥自己寫不好還賴別人。還有,不許叫缺牙兒!”
這個女孩大名韓秋露,還隻有四歲,小名小露,不過因為缺了一顆門牙頗為顯眼,含劍和村裏的一幫頑皮小子就給她起了外號叫缺牙兒,顯然了,聽到這個小女孩不會高興。韓小露是鄰居韓承木的女兒,韓家離蕭含劍家裏是最近的,兩個小孩年紀又相近,因此常常在一起玩。
“小寶哥哥,去不去上山打鳥?”
“不去!”
當然不去,含劍此刻正在氣惱,女孩提議的又是那麼孩子氣的活動。要在平時,看在打到的斑雞、紅雀的美味份上,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不去可別後悔啊,我的彈弓可是從鎮上表哥那裏借來的,有法術在上麵呢!”
“什麼?法術?”
含劍一下子有興趣了,他衝到窗口,說:“缺牙兒,彈弓呢?給我看看。”
小露雙手背在背後,嘟著嘴道:“不許叫缺牙兒!”
“好,好小露,給我看看你的彈弓。”
女孩還是背著手:“你去不去呀?”
“好的,我一定去!”
女孩這才伸出手放心地把彈弓交給含劍,她知道小寶哥哥雖然常常不理她,但答應了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反悔過。
含劍接過彈弓,仔細觀察。
那彈弓做工精細,皮筋和兜石子的墊子都用上好的牛皮做成;把手和兩個丫叉不像孩童自製的那樣用一個分叉的樹枝,而是用整塊的木頭裁成叉形,還雕了一些花紋圖案做裝飾。木頭入手沉甸甸的,有一股香味,不知道是什麼木料。但除了這些之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