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遠狐疑地翻開冊子,一眼看下去,立刻怒不可遏,含劍知道他定是看到雲山真人那些刻骨仇恨的言語著惱,說道:“別著急,慢慢看下去,看看你們柳家是怎麼對待別人的。”
柳遠翻過一頁,一路看下去,越看越惱。他從小生長在顛沛流離當中,行事並不把善惡放在心上,但長輩言行熏陶下,對柳氏先祖的景仰崇拜卻深植心中,一向視他們為品行高潔的謙謙君子,這時候突然見到別人所說的另一麵,如何不生排斥之心?他看到最後,大吼一聲,勁力運處,將那本羊皮所製的冊子撕成了碎片!
含劍大怒,說道:“你惱羞成怒倒也罷了,怎麼把我的寶書毀了?”其時他已經將筆記裏的內容看得滾瓜爛熟,但古物說毀就毀,含劍還是心疼。
柳遠喝道:“全是胡說八道!汙蔑!”忽地衝到含劍跟前,伸手便抓。
陰沉沉的天色下,街道上出奇地寂靜,三個女孩匆匆而行,不時東張西望。
“是這裏嗎?怎麼這麼安靜……”小露問若水。
“應該是,剛才那人說的,三刻鍾前看到一隊官兵押著兩人往棋盤街去了,這不是就標著棋盤街麼。”李雪梨看到了街頭的標牌說道。
“我沒有問你!”小露撇過臉去不理她。三人轉過街角,忽然遠遠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片,唯一站著的兩個人,一高一矮,正是含劍和那個刺客;兩人似乎正爭吵著什麼,那刺客怒氣衝衝,撕掉了手裏物事,大聲喊叫。
“大哥已經脫了綁縛了……”若水喜道。
雪梨見含劍重獲自由,並沒有無端欣喜,反倒皺起了眉頭:“咦,怎麼官兵都躺在了地上?還有這刺客是怎麼回事?”
小露卻不管這許多,見那魁梧的刺客氣衝衝走向含劍,拔劍大喝一聲,飛身奔出,身後若水喊道:“小露小心!”
柳遠的闊劍此時正用受傷的右手提著,聽到身後聲音想也不想,反手刺出。
含劍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柳遠抓向自己不過是惱怒之下的下意識舉動,並不難抵擋;但韓小露從背後襲擊,柳遠不知敵人虛實,用的必定是全身真力,小露危險!他不及細想,劍若閃電般刺向柳遠胸口,拇指真力疾運,啟動了“辰光”劍上的雷電陣。
小露隻覺和刺客兵器相交的刹那,手中劍劇振,“喀嚓”一聲,斷為兩截,身形一滯,硬生生後退幾步。她胸口為劍上傳來的真力所逼,一陣煩悶,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還是柳遠為了防備含劍襲向前胸的一劍,及時收力才是這樣,要是他這一招運實了,小露真力遠遠不及,又不知對方厲害地一味硬拚,非受重傷不可。柳遠闊劍擊退身後襲擊,迅即收到身前,勘勘在含劍劍尖將抵胸口的刹那擋住,含劍嘿嘿一笑,長劍上忽地冒出了藍色明亮的電火花,瞬間傳到了柳遠手臂上。
柳遠左邊身子劇痛,咬牙悶哼一聲,急收闊劍,脫開對方兵器,急退幾步。含劍縱身躍上,也不不敢過分接近,隻將劍尖斜斜指著他。他的“辰光”劍上的雷電陣經過自己的變形,威力極大,但回源時間也出奇的長,因此絕不輕易動用。在城門口一戰,他本待最後一擊的時候使用,不料柳遠在那之前已經被擒;此後變故叢生,含劍卻一直沒有機會用這個救命招術,但一旦辰光長劍在手,心裏就有了底。可這柳遠身體還真是強橫,如此強的電流也隻不過是讓他難受了一下,含劍此時劍上源力用盡,隻能拿劍做個樣子,若柳遠再動手,心裏卻並無把握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