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妹的眼神絕望而麻木,似乎對人生失去了希望。
這種麻木,不是百姓活不下去的那種麻木,而是對自己命運的麻木,還有一種對親人的失望,對於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來,她的遭遇委實讓人同情。
頂著巨大的壓力撐起門戶,又被孫家退婚,好不容易挺了過來,如今又要被嫁到徐家去做妾,對於蘇妹來,這些遭遇委實有點殘忍了。
李川大步上前,站在蘇妹身前,卻不知該些什麼。
蘇妹直勾勾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良久,李川舉起手掌晃了晃,問:“你怎麼樣?”
蘇妹木然道:“佛,今世種種皆是前世種下的因果,為什麼我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卻沒有得到好報,難道世界真的有因果,那我的前世又是什麼?”
“這世上有個屁的因果!”
李川道:“一碗孟婆湯喝下去,就跟前世沒什麼區別了。你是個堅強的姑娘,這一切並不是你自己造成的,更不是什麼前世因果,你別亂想。”
“那為什麼我的命這麼苦?”
蘇妹很無助,徹底放下了往日堅強的外表。
李川道:“想聽實話?”
蘇妹木然的點點頭,眼神很迷茫。
李川道:“那我就告訴你實話,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爹。為人父者,不能為子女遮風擋雨,卻要靠你一個女兒家的頂門立戶,為了榮華富貴不惜將女兒嫁給別人做妾,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如何配為人父。若不是看你麵子,我讓你爹上街乞討去。”
蘇妹愣愣的,眼淚珠子無聲落下。
李川幫她擦擦,道:“這次進京皇帝給我封了官,要去鬆江做金山衛指揮使,過幾就要走了,跟我去鬆江怎麼樣,我照顧你一輩子。”
蘇妹木然問道:“為什麼,你以前不是跟我我拋頭露麵有傷風化嗎,現在為什麼要這種話,你是在可憐我,還是真的喜歡我?”
李川道:“人都有犯傻的時候,以前的我讀書讀傻了,就是個書呆子。自從我家遭逢大變後,我才醒悟。人這一生,要做的事情太多,能走的路也不少,我隻是選擇了一條我喜歡的路,不管讀書求功名也罷,經商也好,隻要自己喜歡,能照顧好自己的家人,讓追隨自己的人能過的更好,隻要無愧於心,我就很知足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一個未出閨的姑娘都能撐起蘇家,和你比起來,以前的我的確是一無是事,我喜歡你的堅強和勇敢,隻是之前我沒打算這麼早成家,不然早就去蘇家提親了。不過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讓我始料未及,不過現在不算晚,隻要你願意,我能讓你不再受那些委屈,至於世人的非議,實話在我眼裏連狗屁都不如。”
蘇妹哭道:“為什麼不早,我爹已經收了徐家的聘禮。”
“聘禮算了屁!”
李川不在意地道:“隻要你沒嫁進徐家,那就不算晚。隻要你願意跟我去鬆江,就沒人能再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就是魏國公家也不行。”
這話的很霸氣,也很見決,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
蘇妹臉哭道:“你讓我跟你私奔?”
李川愣了下,忽然就明白了個中的利害。
私奔在幾百年後不算什麼,但在這個年代卻絕對為道德所不容,即使堅強如蘇妹這樣的姑娘,估計也很難拋下一切跟他私奔,因為那需要承擔無法想象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