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等人聞聲回過頭去,就看見關飛白大步流星的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一個六旬老者,老者氣度不凡,腳步沉穩,身手顯然不弱。
“關飛白,仗著關家在香潭財大勢大,你惹到別人也沒什麼,今天當著麥師傅的麵,我這個做師兄的還是勸你一句,最好還是收斂一點。”牛道人非常了解這個師弟的脾氣,明麵上看上去是在勸說對方,實際上是想挑起他爭強好勝的性子。
關飛白冷著一張臉,眯起眼角,耐著性子說道:“師傅老人家已經遭遇不幸,我們做弟子的就該團結起來,查清楚事情的原委,還師父一個公道,把以前的那些恩怨暫時放下怎麼樣?”
“公道?”牛道人眼底精光爆閃,心裏想著,這條魚兒竟然急著咬鉤了。
傅千鈞在南陽經曆了什麼,丹拳門眾多弟子中隻有牛道人最清楚,摔死師父的牛人就在跟前,關師弟口口聲聲說要討回公道,這不是明擺著要跟麥師傅過不去嗎?
想到這裏,牛道人話鋒一轉,繼續把對方往溝裏帶:“師父在擂台上和人家公平決鬥,生死自有天命,整個過程我也看的清清楚楚,師弟你想討回什麼公道?”
關飛白濃眉一豎,眼底閃過一絲戾氣,“師父的功夫深淺,我們幾個做徒弟的心裏再清楚不過,放眼整個湘南也沒有幾個對手,南陽除了洪門寺裏的幾個禿驢,還有誰是師父對手?”
“難逢敵手?”牛道人無奈搖頭,臉上的笑意有點詭異,“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顯山,不露水,卻往往身懷絕技,能驚天地,就拿今晚來說,就有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武道修為遠在你我之上。”
所謂禍水東引,講的就是牛道人現在所用的手段,這點小聰明自然逃不過麥冬的眼睛,一旁的冷芙蓉更是陰沉著臉,蹙著眉毛望著牛鼻子道士,他這是故意把關飛白的注意力轉移到麥師傅身上。
“武道修為遠在你我之上,難道已經練成化勁?”關飛白心裏自然不信,民國以後,放眼整個華夏武林,練成化勁的武道宗師屈指可數,隨著老一輩宗師日漸凋零,當今這個社會,能練成化勁的武者已經近乎斷絕。
“不管敵人是暗勁還是化勁,丹拳門的鎮門之寶絕對不能流落在外麵,那時候是你跟著師父一起去南陽的,我就想問問,師父貼身保管的《丹拳總綱》是不是在你那裏?”關飛白握著拳頭,強忍著心裏的怒火,總算是憋不住了。
“《丹拳總綱》?”牛道人的眼皮一跳,眼底增添了一抹喜色,嗤笑道:“12味煉體丹丸,五種高絕拳法?從拜入師父丹拳門開始算起,我聽師父講提過不下百次,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不錯!我確實知道它的下落,可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
關飛白的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恨不得把對方撕成碎片!
他雖然身為師父的親傳弟子,卻同樣沒有見過《丹拳總綱》的廬山真麵,要不是從溫先生嘴裏證實這本秘籍確實存在,他甚至懷疑這卷鎮門之寶隻不過是空穴來風而已。
關飛白正要開口嗬斥,身後的溫先生猛然往前踏出一步,眼底凶光一閃,沉聲說道:“依我看,大家也別因為這件事情傷了和氣,不如派個代表出來切磋一番,點到即止,我們要是輸了,以後絕不會過問有關《丹拳總綱》的事情,你們要是輸了,告訴我它的下落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溫先生陡然挺直腰杆,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上的衣物獵獵作響,怒目而視,骨節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
“那就由我來領教一番!”
卓清揚知道麥冬不方便出手,便自告奮勇走上前去,腳下踩著七星步,身形微微下沉,兩條手臂遊龍般往前探出,手掌一上一下呈十字交叉,擺出來的正是寸拳的“移山填海之式”。
“啪!”
空氣中傳來一陣炸響,短暫而急促,兩人拳掌貼在一起又迅速分開,緊跟著以腿對踢,互拆了二十幾招,最後又對轟了幾拳,溫先生身體隻是往後退了半步,而卓清揚卻連著退了三步,臉色一片蒼白,嘴角溢出一絲殷虹的血跡。
“既然輸了,就要遵守規則。”溫先生雖然有些氣喘,神奇依然倨傲,“還請告訴我們,那卷《丹拳總綱》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卓清揚神色羞愧不已,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再怎麼說,以前在南陽,他也算得上是位高手,手底下帶著幾百號徒弟,逢人都叫他一句卓老,短短幾個月裏,先生牛道人,再是麥師傅,今天又跑出來一個溫先生,接二連三的挫敗,總算讓他意識到,以前的自己,在武道上不過就是井底之蛙而已。
“你這麼急找那卷師門秘籍,難道是要煉製什麼絕世丹藥?”牛道人故意大聲提問,關飛白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衝著師父的那卷秘籍來的。